,焦急地说道:“使不得,两军交错在一起,我无法保证你们不中弹。”
“顾不得了,这些鞑子不要命般地冲锋,光凭火枪挡不住,老子连最后一发手_榴弹都用尽了,奶奶的,今日这百十来斤怕是要交待,见不到老子娘了。”
“一刻,不,只需半刻,云老大就能带人返来,老郑,撑住啊。”
通讯器里没了声响,张德全急得冷汗直冒,又不敢催问,在城头上踱了几步,突然一拳擂在城砖上。
“火炮预备。”
炮兵队的队正是个南方人,听了不禁一愣神:“往......往哪里准备?”
“城下。”
“可那里有咱们的人啊。”
“叫你预备就预备,只管鸹躁做甚!”
队正从没见过教员如此发火吼叫过,一时有些不适应,赶紧跑过去,命令手下的炮手测距调整角度,将炮弹准备好,却迟迟没有听到发射的命令。
郑福感觉自己撑不到半刻钟了,鞑子骑兵不要命般的攻击,每一骑都越来越接近他的军阵,有时候,火枪甚至是顶着人或是马的身体射出,饶是如此,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还是免不了伤亡渐增,百人左右的空心方阵已经减员到不足四十人,队正以上的军官伤亡殆尽,连第三都的都头都身中数箭,当场就咽了气,他也不得不执起枪站到了后排,成为火枪兵中的一员,阵中唯一的自由人员,只剩下背着通讯器的通讯兵,和那杆极为醒目的指挥旗。
宋人的火枪渐渐在削弱,骑兵队中的不鲁合罕敏锐地感觉到了,之前冒死冲锋,一排排地人马倒下,看得他心中直淌血,短短的一会子攻击,在炮火、手抛雷、火枪的打击下损失了多少,已经无数胜计了,好不容易围紧了敌人,城中的炮火首先停下来,紧接着手抛雷也没了声息,只余了火枪还在不断地吐着火光。
“头人。”
一个千户奋力挤过来,将一枝细长的圆棍子递与他,不鲁合罕面上一喜。
“这是宋人的火枪么,如何得来的?”
“死了上百个族人拼来的。”
不鲁合罕转手将火枪交与亲信:“带上一队人,把这火枪送到大汗驾前,告诉他,忙兀部今日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说罢,转过头,那个千户开口说道:“头人,再打下去,咱们的族人要死光了。”
不鲁合罕盯着那面刺眼的红旗,恶狠狠地说道:“宋人也要死光了,再加把劲,屠了他们,大汗会赔与咱们十倍的草原和人口牛羊!”
手上的弯刀一指:“带上你的人,我要那面旗子。”
千户一咬牙,鞭打着胯下的马儿转身离去,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余下的鞑子骑兵喊着谁也听不懂的口号往上冲,渐渐压过了新军越来越被削弱的火力。
“啪”
郑福一只手抓住箭尾,将插在肩头上的羽箭拗断,顾不得包扎一下,又一次举起手中的火枪,阵中还能射击的不过二十余人,已经从空心方阵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实心方阵,紧紧守护着插在当中的指挥旗,他的通讯兵就站在边上,同样成为了火枪兵。
“砰”
扣动扳机,将一个露出头来的鞑子骑兵掀下马来,他没有再次去装弹,反而从腰间拔出军刺套在枪头,扭头对着通讯器大吼了一声。
“开炮!”
“什么?”
张德全凑过去,只听又一声大吼传来。
“张德全,老子命令你他娘的向我开炮,快!”
张德全的心里一紧,连忙向城外望去,只见那面小小的指挥旗在黑色的骑兵中时隐时现,已经快要消失了,他明白郑福的打算,无论如何军旗是不能被敌人拔去的,那会是奇耻大辱,整个第一军都抬不起头来。
“炮兵预备,目标指挥旗,三发急促射!”
“是,目标指挥旗,距离三百五十二,方向九十一,三发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