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来,两人虽然称不上闺中蜜友,交往也非是一日了,况且还有十七姐儿这一重,往日相见,极少会有“殿下”“夫人”这等正式的称呼,今日却显得太过正式了些,这一比较就让人觉出来了。
又吃了两盏,她放下玉著,拿起一个杯子漱漱口,荣嬷嬷适时地送上方巾供她擦拭,见此情景,璟娘也停下动作,命人撤下酒席,换上茶点。
“殿下想必心中有疑,不年不节,为何会有此行?”
“愿闻其详。”
璟娘不待侍女动手,亲自拿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慢里条斯地说道。
“州里的茶场建在黎母山深处,茶树是从福建路移栽过来的,一百来棵只活下来三十余株,不过产的茶叶倒是吸了山中寒露,颇有些特别,殿下闻闻看。”
“怪道有股冷香。”
赵清蕙略略一闻,她并不精于茶道,也无特别爱好,自然是尝不出好坏的,随口敷衍了一句,璟娘同样不谙此道,闻言笑了笑。
“桔生淮南则为枳,这茶树也是一般,活下来的方能大放异彩,琼州数百万民众,土生土长的不到半成,从初来乍到的惶恐,到如今是个什么景象?可见哪,人到底比树强,只要有口吃的,到哪都能活,殿下觉得我说得可对?”
“夫人是要赶我走?”
赵清惠慢慢听出些味来,璟娘没有答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
“朝廷走投无路,有些人就把心思打到这里了,殿下是个聪明的,这些日子甚少上门,难道不是接到了什么信?”
“什么信?”赵清惠一愣。
璟娘看了荣嬷嬷一眼,曾经的宫里第一红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像是充耳不闻。
她叹了一口气:“家母自德祐府来,那里已是人人自危,殿下不思念亲人么?”
“夫人此话何意?”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赵清蕙越听越是糊涂,荣嬷嬷在一旁突然插话道。
“殿下并不知晓,还是我来说吧,淑妃与益王前来琼州之事,是两天前送到的,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没有告知殿下,若是人到了自然是好,若是没到,以殿下的性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什么,娘与大哥儿要来琼州?”
“不光是淑妃和益王,还有俞修容和广王,还有你的舅舅杨亮节。”
璟娘的话让她吃了一惊,赵清蕙何等聪明,又是在宫里头长大的,见识远超同龄人,细细一想就明白了。
“他们是打着见我的幌子?”
“这就是为难之处,我不说你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多,他们未必会适应,可法律条例不认人的,就是我家也要遵从,到时候出了事,让有心人从中作梗,最后不好收拾,大家脸上都无光,这样好么?”
“所以,你想让我离开?”
“我想让你劝一劝,不要让令堂同益王参与其中。”
赵清蕙凄然一笑:“多谢你的好意,我是该走了,原想着同十七姐儿道个别,如今算了吧,你同她说一声,相识一场,往后好歹记得,时常来个信。”
璟娘一把握住她的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喜欢就留下来,只要愿意干琼州不缺活路,想学技术也成,想做官也成,哪怕都不想,像芸姐儿一般做些绣活,一样活得自在,何必还要回去任人摆布呢?”
“左右不过嫁人罢了,早几年晚几年有甚分别,若是娘与大哥儿出了事,你觉得我在这里能自在?”
赵清蕙说着站起身,想要与她告别,观海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附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前边出事了,海上起了风浪,益王不慎落水,虽被咱们的水军救起,可一直人事不醒,他们来电请示,是否转到咱们的医院来救治?”
璟娘一听,赶紧喊住她。
“清姐儿,你不用,你娘和益王来琼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