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他差点忘了,这里是金明的家乡,当然也是雉奴的家乡,同时还是她姐姐的家乡。
“说。”
“属下问过了,他们村当年经历了战火,金帅的父亲死在城中,母亲和祖家过得艰难,收成又不好,孩子还多,又没有劳力,再加上时局不稳,雇不到人,地便荒了下来,两个老人气急之下先后过世,母亲求告无门,最终也没能挺过去,只留下几个半大的孩子,当年金帅尚不及九岁,他们便起了觊觎之心,联合乡老谋夺了他家产业,说好要养育到成年的,结果当成长工和小厮在使唤,每天都要做活,还吃不饱,后来鞑子入寇,村里的人都逃了,他们无人带着,只能自己逃命......”
“别说了!”
刘禹一拳砸在城砖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当事人与串谋之人捉拿,让他们招供,但不是这件事,而是汉奸行径,然后明正典刑,也不要什么秋决了,即刻行刑吧。”
杨行潜心领神会,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太便宜他们了。”
“家人流放,不是琼州,扔去南洋吧,是死是活,看他们造化了。”
“属下明白了。”
处理完一桩旧案,刘禹长出了一口气,还好金明本人没来,否则要么是腥风血雨,要么是无声无息,毕竟都是他的亲族,“苟富贵,须还乡。”是这世上通行的法则,同样的,你都富贵了,还怎么能去计较以前的破事?金明无论怎么做都不对,他只能自己代劳,做了恶事不受惩罚,老天都不答应,咱如今可是天使,怎么能违背天意呢。
既然要处罚,自然不能用那些罪名,实际上在族规宗法下,那根本不算什么罪名,好在这是新复区,人人都有原罪,既然在元人的辖下当过顺民,找个罪名不要太简单,都是现成的,汉奸行径,什么都能往上套,全凭一张嘴。
可这件事只是其中之一,破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杨行潜不光是为此而来的。
“从琼州征集的第一批冬装到了,随它们过来的,还有第五期干训班的学子,除去潭州、常德府、江陵府、岳州、复州、归州、峡州、鄂州等地留下的,来到襄阳府的为数一千八百六十四人,有了他们的参与,全府乃至全路的政改工作就有了依托,属下也能省些心了。”
刘禹点点头:“正好,新式火枪也运到了,一共两万枝,你来负责分发,这里两万,鄂州三万,岳州两万,江陵府两万,有了这批自卫队,咱们才能巩固这片广大的解放区,让百姓自己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去依靠别人。”
正规军总是要离开的,实际上姜才所部早就越过了伏牛山、桐柏山脉,进入了元人的河南行中省辖地,他们一动,步卒也不可能再闲着,尤其是前厢第一军,补充了给养,换了冬装,加强了机动力的步卒第二天便向前开拔,沿着冻硬的官道向河南方向进发。
郑福将车子停在路边,搓着双手哈了一口气,过了汉水就是真正的北方了,空气里似乎散发着熟悉的味道,那也意味着离家乡越来越近。
他们第三指是全军的箭头,出发比所有人都要早上一天,有了脚踏车的加持,在道路良好的情况下,一天可以行军一百里,还能稍稍休息一下,因为车子为人体承担了绝大部分的重量,就连最重要的火枪,也打横搁在后座上,一反手就能拿到。
为此他这个指挥使亲自带着第一都冲在最前头,指挥使都这样身先士卒了,下面的都头队正自然也不能落后,第一都的都头是本地人,被临时抽调去了工作组,在没归队之前,郑福决定亲自带队,成为全军的尖刀,与后面的各个都相距两个时辰到半日的路程。
“到哪了?”
“离穰城县城还有十多里,今日一定能赶到,那里一早就被骑军兄弟拿下了,去了什么都有。”
回答他的是下面的一个队正,也是汉军出身,郑福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