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冲过两百步之后,敌军的背影已在眼前,以军旗为中心,骑兵们在冲刺的同时,相互之间逐渐并拢,等追近百步以内时,两千多骑已经形成一个紧密的横阵,人马相抵,呼吸相闻,整齐如林的长枪直指天空,如同一把切向肉块的屠刀。
“突......击!”
大约五十步左右,姜才迎着呼呼的风声用力大喊,同时放平了手中的骑枪,他的旗手听得真切,马上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巨大的旗面卷在旗杆上,长长的尖刺向前突出,同样成了一支要命的长枪。
两千骑两千把骑枪平平地放下来,放眼看去尽一片闪亮的枪尖,被日头一照,金光锃亮,让人不寒而栗,就在那些忙着转头逃跑的汉军重骑惊恐不已的眼神中,屠刀的刀锋狠狠地切入了敌军的背后。
“啊!”
一丈八尺长的骑枪,光是枪头就有近两尺长,高强度的锻造枪头一次成型,连刃都不用开,纯靠马力便能轻易地撕开敌军身上的铁甲,将他们从马身上挑下来,重重地砸到人群中,刚刚落地还没死透,无数双镶着马掌的铁蹄便落到了身上,只能从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轮到咱们了,儿郎们,前进!”
另一千骑在施忠的带领下绕了一个大弯,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动作,他们与姜才所部呈一个九十度,与敌军的方向也是,姜才给他的任务就是切断敌军骑兵回城的退路,因此,他的人只有一个方向,不顾一切地向里切。
这一切自然躲不过城头上的眼睛,史弼急吼吼的声音在四下里乱撞。
“拦住他们,一定要保住城门不失,矢石呢,全都给老子打出去。”
守将们面面相觑,下面还有自己人呢,这么做不是自相残杀?
廉希宪有些不忍地劝道:“来不及了,宋人都是骑军,一旦被他们冲进来,可如何是好?”
史弼又不蠢,如何不知道这个理,可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在城下被屠戮,如何忍得。
趁他犹豫的当儿,廉希宪断然下令拉起吊桥,守桥的步卒退入城门,眼见吊桥被人一点点拉起,骑军的后路断绝,史弼郁闷得想要吐血,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拳砸在城砖上。
“老鬼子倒是不蠢。”
施忠彻底没了指望,也不多话,带着人稍稍转了个向,从侧面向着走投无路的敌人骑军冲过去。
“城门关了,家主不要咱们了。”
一个同样姓史的千户哭诉道,眼见再有两三百步就能入城了,吊桥却在慢慢上升,这是再也明确不过的信号,怎么办?史泽波的脑子里转了无数弯,护城河面宽达数丈,如果是轻骑,还可以凭着马力试一试跳过去,好歹冲到城下,就能从城门跑进去,可他们如今人马都披了重甲,速度已经到了极限,跳不跳得过去且不说,万一掉入河中,连个磕都不打,肯定得沉下去。
“要不干脆回头拼了吧。”
就在史泽波没了主意,打算回身拼命时,又一个打击接腫而至,从侧面冲出来大队宋人骑军,而且是生力军。
他们此时大约还有不到两千残兵,或是能整队,左右不过是以骑对骑,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可是宋人太过狡猾,左右这么一夹击,让本就没了退路陷入绝的残军彻底失去了斗心,一下子逃得遍地都是。
战场的左边是大江,那些慌不择路的骑军连人带马冲进水中,没等站稳便一头栽了下去,“咕噜咕噜”瞬间没了影。
见此情形,从后追击的姜才放低了速度,一方面是避免与施忠所部撞在一块,一方面也不想过于接近城头,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全军向左转。”
他手中的长枪在空中一转,大旗随即倒向右边,意味着以最左边为中心,呈逆时针方向移动,这是一个复杂的动作,要求全军各指挥不光要注意自己所处的位置,还要依次控制住各自的速度,有快有慢,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