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家子自不必说,那些女子又岂是好惹的?就算是普通的工匠和他们的家人,也是抚帅再三叮嘱过的,对于即将投奔过去的段重勋来说,都得罪不起呀。
甲板上,不时地就会传来几声娇呼,开始他还很紧张地跑去处理,生怕有什么意外或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了人家,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果然,紧接着便是一阵轰笑,却没有推搡谩骂之声,肯定是哪个精力过剩的家伙,在女子面前卖弄呢,他摇摇头,有些无聊地看着一只海鸟“扑腾腾”地从远处飞起来,又猛地冲下去。
海鸟!他心里一动,那也就预示着,前方就要看到陆地了。
“师傅,快看,好大一只鸟儿!”
就在段重勋脚下的艉楼第三层,从一扇打开的窗子里,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呼,见无人响应,扭头看了一眼。
这间舱室很大,里面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搭了很多床铺子,此时,只有两c三个人在里面,靠着舱壁的位置,摆着一架动感单车,黑色的塑胶车轮,被坐在上面的一个女子踩得飞转,发出“呼呼”的声音。
女子身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一张成熟的曲线,此时她半俯着身体,双手紧抓握把,嘴唇微张,秀眉紧怵,雪白的面颊上透出诱人的红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不住地流下。
三个月的功夫,赵清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看到了,每一次眼睛都会有些直,师傅平素给人的印象都是纤细柔弱,衣物也都是标准的宫廷供奉制式,宽大庄重,何尝会有如此身段毕露之时,种种风流之态,连她这个女儿家都咋舌不已,可见这反差有多大。
这部单车是璟娘离京时送入宫的,她的性子喜动不喜静,玩过新鲜过,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有时候想起来就蹬上几圈,也不会坚持太久,可自从上了船,师傅每天雷打不动都要练上一个时辰,分成三到四次,已经整整三个月了,简直比计时的日冕还要准。
这一切,似乎都源自自己的一句,“他家娘子,每日都勤练不缀呢。”
小小年纪的赵清蕙叹了口气,这个表情,在她那清丽绝伦的小脸上,显得十分有趣,被正好转过头的一个中年女子,忍不住满眼笑意,面上却是毫不动容,人家对于面部肌肉的控制力,已经达到了化境。
她便是太皇太后谢氏的贴身女官,圣人薨逝之后,跟了单车上的女子,变相地也消了宫籍,如今在这船上,除了赵清蕙,就属她的身份最为尊贵,可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出来,任是谁都只当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说是老,其实也不过五十岁,又兼之长于宫中,看着更是年轻,一身整整齐齐的襦裙,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面上的线条有些刚硬,被那双略显凌厉的眼睛扫过,就连赵清蕙都会心头一凛。
这是后宫三十多年的积威所至。
可如今,中年女子似乎已经适应了角色的转换,很少再会开口训斥什么人,只是呆在这个舱室里,守着一大一小。
“嬷嬷。”
赵清惠挨到她的身边,露出一个企求的表情,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根本就是通杀一切。
“夜里,戴上帷帽,半个时辰。”
女子被她痴缠不过,最终还是松了口,赵清蕙虽然还是心有不甘,却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谁让她的身份,是整个船队都受不起的呢。
好歹有个机会出去看看,脸上还是露出了欣喜,她从边上拿起一块硕大的男式手表,数了数上头的指针。
“有一个时辰了呢。”
顾惜惜被她一打岔,顿时感到呼吸节奏有些失控,不得不慢慢地减速,最后停了下来,练了这么久,不用看表,也大致上能够感觉到练了多久,在车子上稍稍歇了口气,她一边扶着赵清蕙跳下来,一边接过中年女子递来的绵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