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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无须敷衍一个将死的人了。”

    “臣对圣人从无虚言。”

    “是么?”谢氏指了指琴室的方向:“里头的女子,你现在还说不认得?”

    刘禹被她噎得不轻,这个例子还真不好辩驳,他无奈地答道:“臣当时不知道她的身份,怕因为此事连累了无辜,再说了,臣说得是不识得顾君悦,并无欺瞒圣人。”

    “你呀,倒是有些小聪明。”谢氏被他说得笑了,一下子牵动了病情,忍不住咳了起来,刘禹赶紧上前帮她拍了拍后背,又将下头的垫子重新铺了一遍,这一切做得自然而然,丝毫没有什么男女之防,谢氏仿佛也习惯了,任他摆布了一会儿,直到后者重新在榻前坐下。

    一个看似平常的小动作,对于后世而言是十分自然的事,可是在这个时代,谢氏心里很清楚,若是换了别的男子,第一反应只能是叫人,哪怕谢堂也不会例外,侄子倒底不比儿子,可刘禹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这就是她说得毫无敬畏之心。

    多少年了,谢氏都记不得,除了已经过世十一年的丈夫,那位在位四十年的理宗皇帝,还有哪个男子碰过她的身体?伴随着耳边传来的琴声,她仿佛又回到了入宫的那个夜晚,那一天,她还不是皇后,他也不是皇帝,两个同样出身贫寒的人相遇了。

    成亲的那一夜,面带羞涩c枯坐房中c心如鹿撞的谢道清,耳边想起的,就是这首《绿腰》,一首略带欢快,极有动感,适合喜庆的舞曲,而更让她难以忘怀的是,被立为宁王世子,改名赵贵诚的丈夫推门进来,看到她容貌那一刻的惊艳。

    “圣人可是觉得难受?”谢氏的思绪被打断了,眼前出现一束关切的目光,一如多年前那个男子,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过相濡以沫的日子,只可惜,入主大内之后,一个个美貌c乖巧c身世都不输于她的女子,渐渐夺去了她的一切,只余了那颗枯缟般的心。

    四十多年了,无儿无女的她,就这么在宫里渡过了四十多年的日子,从一个花季少女变成垂垂老妇,那股悲戚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将包裹了大半辈子的心防砸得粉碎。

    “圣人!”看到她面带潮红c眼中泪水涌出,刘禹只当得疼得厉害,有些担忧地站起身:“臣去看看谢堂返来没有。”

    “回来!”出人意料的是,他的衣襟被抓住了,刘禹只得回过身,在谢氏的示意下坐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身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有感而发。”谢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你知道吗,这首曲子,是当年老身与先先帝成亲时奏过的,还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谢氏顿了一会儿,用极慢的语调吟诵:“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

    “先先帝当真好诗才。”

    刘禹愣愣地夸了一句,谢氏闻言一怔,随即一下子乐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让某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呀!”过了一会儿,谢氏停住了笑,余韵未止地指着他说道:“这是唐人的诗,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底细,凭谁听了,都会以为你只会做些弄臣的本事。”

    “臣不学无术,有负圣人教诲。”

    “刘禹,你不学是真的,无术却未必,在老身看来,比起朝堂上那些动辙引经据典的老夫子,你的才学方是大宋最为可贵的。”谢氏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谦逊:“眼下就是个明证,劝老身迁都的不乏其人,可能想到临安百姓的只有你一个。”

    “子青啊,救国救民的话,老身不说了,你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眼下想要求你的,是救一个人,把她平安地带离,让她好生活下去,老身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她的话音刚落,琴音突然一下子就断了,刘禹听着身后传来的低泣声,毫不犹豫地一拱手:“定不辱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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