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询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欧阳云湘,岳麓书院老山长欧阳先生的长女,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名为‘云帆’,因生于湘水之侧故得名,三岁能诵七岁知书到了十岁,经史子集皆有所涉猎,兄不及也,其父尝云:‘若非女儿身,成就当不可限量。’”“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女子掩着耳朵,不住地摇头,珠泪四射,脸色惨然。“本官知道,你不愿意被人救,另可与家人同去,可是上天这么安排,必有它的用意,湘姐儿,这里你也,它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来打扰你,更不会有人提起那些往事。”刘禹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初衷,女人所从事的工作,有些是根本不合适的,哪怕是在后世,妇女的处境有了极大的改善,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这个时代。“我”女子听出他的好意,却还是摇了摇头:“若是数月之前,不必你说,我也会求之不得,这里就像天堂般美好,每个孩子都能读书识字,这就是家父一生所愿,而像她一样站在台子上,哪怕只有一刻,我都愿意付出生命。”监控器里,珺娘已经结束了课间休息,再一次拿起了教材,女子,露出微笑,出事以来从未有过的笑容。“可是不成了。”女子的笑容一闪即逝,戚然说道:“你知道我现在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什么吗?你知道我根本不敢睡觉,每天都要把喉咙叫得沙哑,精疲力尽了才能倒下吗?这样一个女子,能站在那里,教她们圣人之言?告诉她们‘‘人之初,性本善’吗?’”难怪他听到的声音,根本不像一个花季少女所发出来的,刘禹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做为一个现代人,也许他无法感受到那种残忍的伤害所带来的痛苦,他忘了,对方所受到的伤害远远超过了韩晓芸,而在精神上,更是背负着难以承受的枷锁,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救她?“湘姐儿”“求你不要那样叫我,求求你。”女子哀嚎不已,人也快要萎顿到地上。“好,我不叫你了,本官能理解,你觉得自己辱没了这个姓氏,‘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么?欧阳山长是当世大儒,你家学渊源,想必也不差,尔等所研习的,可是理学?“女子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位上官是个什么意思。“天地至道之理,穷极一生都难以参透,本官只想问一个问题,何以你受人所害,反要背上失节之名去死?”女子当然答不出,刘禹也没做什么指望,继续着自己的话题。“你活不下来,因为背负着这个罪名,会为世人,他们说你为什么不去死?这其中也包括了你自己。本官要告诉你的是,圣人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所有这么说的人,特别是男子,都是想要推卸自己的责任,保护国家人民不受侵害的责任,因为他们的无能,才让我们的百姓失去了活路,任人宰割,沦为奴隶,受到难以承受的伤害。”在女人无比惊异的眼神中,他摇摇头:“本官救你,是不想让一个受害者,没有死在鞑子的手中,反而被自己人逼得无路可走,要用生命来结束这一切,这绝不是我等想要的社会。““你的兄长,拒绝了成为一名夫子站在讲台上,他想从军,为家人报仇,本官虽然觉得不值,但尊重他的选择,因为这是身为一个男儿的责任。而你的责任,就是好好活下去,亲眼,本官所塑造的这个社会,能不能给你一条活路?”这番话,刘禹说得很坦白,女子也听得很真切,她的神色有着明显的缓和,就在刘禹以为她听进去的时候,女人出人意料地跪倒在地,朝他深深一拜。“小女无知,言语间多有冒犯,还望上官恕罪。”女子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