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这个时机太难得了,他偏头避过一支斜射过来的羽箭,连连催促。
他的座船本就是战船配置,虽然因为人数的问题没有‘拍竿’之类的杀器,投石机也只在船首的位置上安放了一座,听到他的指令,投手将悬臂降下来,把一个圆球放在勺子上,用火把点燃了,然后稍稍调整了一下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几个力士赶紧扯着尾梢后面的拉绳,奋力一拉,木梢子带动连竿,将悬臂大力弹起,上面的火球划出一道孤线,飞向前面的敌船。
姜宁用千里镜注视着火球的踪迹,随着它的落下,远处升腾起一股火光,没等他高兴片刻,火光又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黑烟,很明显那些敌人训练有素,而且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毫不气馁地再次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随着一个又一个火油弹的落下,挤成了一堆的敌船上终于燃起了大火,风助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去,而此时的风向是朝着岸上去的,因此,火势也像是一条红线般地扑向了岸边,将这条线上所有的船只全都带了进去。
“打得好,换一处,咱们再来。”他的正前方被一条横置的沉船给挡住了,船身慢慢朝后退去,船头也在向一边偏转,这个过程和对手一样快不起来,而在其他的方向上,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他的手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一条标准的宋式战船,实际上大部分的船只都不如高丽人的战船,在熬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高丽人的反击来得十分迅速,海盗们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战术手段,只能用凶悍的拼杀去拖延时间,许多处都陷入了残酷的接舷战当中。
“当家的快看,老水头的船烧起来了。”手下的话让他心里一惊,老水头就是最先出言附和他的那个登州汉子。
顺着手下所指的方向,姜宁举起千里镜看过去,镜头里,几只战船纠缠在一块儿,一个又一个高丽人顺着船舷爬了过去,老水头的船上人越来越少,就连他本人也参与了厮杀,而让姜宁奇怪的是,大火并不是从船帆上烧起来的,而是船身上。
“加速,划过去!”
一看之下,姜宁就明白了,这把火是他们自己放的,他们要用自己的沉没来堵住那个出口,顺带稍上周围的敌人。
他的怒吼被一根铜管子传到底舱,下面的浆夫们全都脱得只剩了个背褡,在这样的寒冷的天气里依然是满头大汗,当家的指令让他们节奏快了起来,沉重的木浆整齐地扬起又落下,船身在慢慢加速,等到驶近了那里,老水头连带着纠缠在一块的几艘敌船,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就连救都无法施救。
“火弹,给老子打出去!”
愤怒之下,姜宁放声大吼,虽然进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看到那么多手下消失在火海中,他还是感到无比痛惜,船首的投石机连连发射,将这个方向上的敌船一艘艘地点燃,火势再一次被海风吹向岸边,就连堆在上面的那些粮食都被波及。
此情此景,让大船上的玉哇失目瞪口呆,这哪里像是打家劫舍的盗匪,如此悍不畏死,根本不是为了抢掠财物,而是为了阻止他的渡海,不用说,这些人即便不是宋人,也同宋人有着密切的关系,那些落入海水中绝望挣扎的骑军更是让他心如刀绞,却又无计可施,船没了也就没了,左右都是高丽人的,可是这些骑军,连一仗都没打,就这么白白地折在这里,他如此能甘心。
“快,冲上去,拦住他们。”
此时,他也顾不得自己不是水军主帅了,怪异的蒙古话让船上的高丽人面面相觑,而听懂了的那个高丽统领,心里却比他还要着急,无论船还是粮食,到时候损失都会着落在他的头上,不得已,他只能再度打出信号,严令各船加快动作,尽量避免被大火给波及到,同时,催促那些已经脱离的船只,全力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