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低了声音。
“回抚帅的话,雷州共有百姓二十余万。”张应科想都不想应声答道。
“那好,如果要将这二十余万百姓尽数撤往琼州,你需要多少人,用时多少天?“
刘禹不高的话语在张应科听来就是像是一个惊雷在脑中炸响,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下意识地抬起看着对他发话的人,嘴巴张着,嚅嚅不已,但就是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语一出,堂上的其他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姜才都愕然回首,心里的惊异已经毫不掩饰。
“抚帅说的是如果,你只管答便是。”马暨暗暗捅了他一下,张应科这才回过神来。
“若是若是依抚帅所言,要将二十万人渡海转至琼州,当以徐闻县为最佳地点,从那里过海,不过个把时辰,然而主要的难处不在这里,而是如何说动这些人上船。”
随着思路的打开,张应科也说得越来越顺,左右不过是个假设,抚帅姑妄听他便姑妄说呗。
“雷州境内田亩不多,且多在大户手中,百姓当中,租田耕种的雇户,与下海谋生的渔户,还有为数众多的蔗田,大致就是这几类。大户们心思如何不得而知,要劝动百姓离开,只怕就不是易事,背井离乡又没了生计,任是谁都会掂量一二,若是出动官兵,强行驱赶,酿起了民变,恐非是抚帅所愿吧。”
实际上,张应科所说的情形,在各州府当中都有存在,他的话也基本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广西路民风硬朗,这是与大自然争夺生存空间的必然结果,不过有一个情况让刘禹注意到了,那就是大多数的田亩都掌握在大户的手中,这是上百年的兼并之后所形成的,那也就意味着,普通的百姓只能沦为雇户,他们只是土地的生产者,并不是拥有者。
为什么要先选雷州,原因也很简单,它与琼州不过一海之隔,琼州的建设开展之后,绝大多数从大陆过来的民夫都是来自雷州,或是转道雷州,现在是农闲时节,有一份报酬可观的工可作,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件极具诱惑的事,但是还不足以让他们举家搬迁,这就是张应科所说的难点。
在刘禹的心目中,整个广西路最值钱的就是它的人口,土地财产都可以不计,但是人口的增长是最为缓慢的,他恨不得一次性都弄过去,可是知道那样行不通,毕竟这不是后世的农民工进城。
张应科的迟疑是意料当中的事,如果他真的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刘禹倒是要怀疑他的用意了,有困难没有关系,提出来就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至少说明还有可行的法子。
这时空的华夏还处在宗族社会当中,官府能直接管辖到的,只有包括城池在内的一小部分,所谓“政权不下乡”就是这个意思,征粮征税出丁应募,都需要同乡老缙绅进行商议,没错,就是商议,并不是说想摊派就能摊派的,没想人家就是一个退休的相公呢,比如宁海叶家。
实际上,这样的制度一直持续到新华夏的解放,然而在后世已经步入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内,一些偏远山区依然有着顽固的宗族势力存在,其生命力可想而知,武力也许有用,但是此时却更容易引发混乱,如果时间充沛,来一场轰轰烈烈地阶级革命才是打破它的最佳手段,可惜没有这个条件。
怎么办?堂上的刘禹在思考着,堂下的将校们也在沉吟着,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武人,不过既然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家中又怎么可能没有田产?张应科不是雷州本地人,才会无所顾忌,也是刘禹点他的将,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为什么这位抚帅要这么做?鞑子还在千里之外,只怕连荆湖北路都没有进,眼下如果没有这个理由,是很难说服那些文人的,如果没有官府的配合,仅凭着军队,效果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姜才犹豫了一下,朝他一抱拳。
“各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