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因为当时自己没有根基,给不出人家想要的东西,现在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能力,更重要的是忠心,不是对于国家的忠心,是对自己的。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就是后世组织那么严密,信仰那么强烈的党里头,依然产生了无数的叛徒,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封建官僚,还是一个刚刚上任的,没有任何人脉的封建官僚,所以今天的这一切才显得那么重要,绝不是他要故意矫情。
俗话说:天下之事以利而合者,亦必以利而离,可眼下他已经顾不得了,在自己的辖境内,还有元人的一路大军存在,他必须把任何一股力量都变成他的助力,而不是相反。
“差不多了,叫进来吧。”
杨行潜听到吩咐,什么也没有说,朝他施了一礼就走入了后堂,叫人这种事自然轮不到他去做,离开是为了给东家一个私密的空间而已,刚刚转过照壁,就看到一个女子低着头站在那里,双手不住地捻着衣角。
“二娘?你想见抚帅,只怕这会子不得空,有什么事不如说与某听,看看能不能办。”
“奴没有旁的事就想谢他一句,既然不得空,下次吧,不知先生可曾用饭,后厨上一直都有备着。”黄二娘仍是一付低眉顺眼的做派,杨行潜不以为异,倒是被她这么一提,还真有些饿了。
“抚帅还未曾用过呢,晚一点你再端进去,姜招抚一直没回来吗?”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听他说去城外了。”
杨行潜一愣,姜才自从将司衙让出来,就一直呆在了城外,难道真如传言所说,他会被调离?城里就这么一处官衙,刘禹给征用了,姜才这个主官自然会显得有些尴尬,呆在外头原本也是意料之事,杨行潜摇摇头,身份一变,就连想法都不一样了,看谁都透着可疑。
实际上,黄二娘没有说错,姜才此时的确呆在城外,但不是杨行潜所想像的那样避嫌,而是另有他事。
整个琼州就像一个大工地,码头上每天都有人从各处前来应工,奇怪的是不管来上多少人,招工的都不会嫌多,似乎那后面是一个会吞噬人的巨洞一般,无休无止。
要知道,如今在里头做工的人可真不是少数,最大的一头来自于建康战事的俘虏,前后多达三万人的汉军和新附军,甚至还有数百名蒙古骑军,几十个色目工匠,都成为了优秀的免费劳力。
余下的就是人数加起来与之相当的本地和外地应募者,以及越来越多的山林夷人,三者互相磨合又相互合作。从一开始的麻烦不断,到后来渐渐适应,付出的代价就是立在马路边上的那些木头桩子,每一个上面都挂着一个风干的人头!
除了这些,还有一小部分极为特殊的来源,那就是各处送来的流徒,毕竟这里是朝廷钦定的流刑之所,发配过来的既有罪大恶极但又不至死的罪囚,也有犯了事或是政治~斗争失败后的原朝廷官员,实在太老的也就算了,只要还能干得动活的,都要上工地去,这既是惩罚也是赎罪。
姜才走进这处营地的时候,里头的气味并不好闻,饶是他在军营呆惯了,依然不由自主地憷了憷鼻头,反而在前头带路的施忠毫不在意,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边走还边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直到一处帐子前面。
“就你那点本事还敢在老子面前吹嘘,就你这号的,老子戴上脚链也能对付个,不信?咱们出去溜溜。”
“溜溜就溜溜,谁输了,明日的土方就归谁。”
哄笑声中,粗布搭成的帐门被人掀开了,一群袒露着上身的汉子你推我搡地朝外头走着,陡然间看到打着火把的二人,身上穿着的衣甲,一下子都呆在了那里,为首的几个里头,有一个人疑惑地看了看施忠,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可是施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