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他都能背得丝毫不差,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宋人竟然通过海盗联系到了他的头上,这是打算要做什么?
“然也,不知梁东家,可否一叙?”
两人随随便便地站在屋里,正眼都没有瞧一下,从门外涌进来的那些护卫,男子的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还是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去。
“两国交战在即,贵使有什么消息,让梁某转达的,请尽管说来。”男子站直了身体,面色有些不豫。
交通海盗是死罪,可以他家的权势,只要上下打点,无人作祟,事情肯定压得下来,可是交通敌国就完全不一样了,如今三佛齐国内,人人意气激昂,欲与大宋决一死战,集结在占卑的军力已经突破了十万之多,还有大批的人陆续从各地汇集而至,在这种条件下,他们这些汉人,缩起头来躲还来不及,哪敢公然与陌生人勾勾搭搭,这可是灭族的惨祸。
因此,他才尽量将事情想成宋人希望通过他来传话,也许能与三佛齐的高层达成某种条件上的和议,毕竟这数百年来,他虽然没有回过中原,可是对于大陆上那个国家的秉性,还是略知一二的,如果主政的还是大唐,这样的远征说不定就是事实,大宋?他根本就不信。
“消息?”探子笑着摇摇头:“若是你带上一句话,三佛齐人就能放下武器,自缚于占卑城下,倒也不枉我等走上一遭,可他们真能如此么?梁东家。”
“你”男子被他噎得有些蛋疼,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勿要担扰,你这宅子周边的明暗哨子,已经被某的人解决了。”接下来,探子告诉他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差点让他再次站立不稳。
看到他的样子,探子面露关切之状,朝着胸口又补上了一刀:“些许小事,东家无须放在心上。”
完了,彻底完了,梁东家跌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宋人这一招,无吝于将他推向了绝境,就算现在绑了这二人去,三佛齐人能相信自己么?说不定还会以此为借口,将梁氏数百年打下的基业一扫而光,他心里很清楚,觊觎自家产业的人,可不只一个两个。
“梁某与尔等无冤无仇,何故要害某。”他抚着胸口,喃喃自语。
“当家说得哪里话,我等此来,正是为了梁氏的百年基业,难道你不想将它发扬光大,成为这一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么?”探子上前两步,低声说道。
“三佛齐人于梁氏,并无亏待。”
“那是因为猪还不曾养肥!”探子不屑地吐了一口:“你们这些人,自前唐就移居于此,说汉话c习汉文c家族祠堂一应照旧,与本地格格不入,试问哪个国家,会放任如此一个群族?而这个群族还那样富有,你们平时广施恩义,自废武功,不过为了取信于彼,这倒也罢了,一旦有了什么变故,拿你们开刀,平息国内的纷争,不就是现成的肥羊,亏你还读着圣贤书,这点道理还要某说么?”
一个看似粗鄙之人,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让男子汗如雨下,又不由自主地凝神倾听。
“无论中原是何人入主,都是尔等的母国,若是两国交兵,彼国视你等便如附骨之蛆,随时可以除之而后快,今日之事就是明证,那些哨子,无一不是三佛齐人动手的借口,这等情势之下,不思自保,反而自缚手脚,送上门任人宰割,梁氏当年跨越重洋,死伤枕籍,在这种荒凉之地扎根的勇气,都被狗吃了么?”
能成为一个百年家族的族长,男子自然不是什么平常之人,探子的话是虚言还是恫吓,他并不放在心上,如今的形势很明显,宋人想在三佛齐人的腹心之处制造动乱,所以盯上了这些移居的汉人,为人火中取粟,总要有条后路才行,巨港虽然没有多少守兵,占卑就在一千多里外,那里的大军随时都能扑过来,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