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活着的护卫交待,李总管回府是为了几个侍女,她们是从一个叫迭刺忽失的商人府中被送来的,有人反应这几个女子就是导致李总管之死的凶手,而且她们还有人接应。”
“那这个商人查了吗?”忽必烈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查了,本人不在家,据说去往辽东一带置货,送人的是他府中的一个管事,可是儿臣带人去抓的时候,那个管事已经不见了。”真金的神色有些沮丧。
“那个叫迭刺忽失的商人我认得,他进宫送过一些东西,这个人和李仁辅交好,怎么会去害他,其中只怕另有隐情。”察必在边上插了一嘴,她说得还是有所保留,那个色目商人在大都城交游广阔,李仁辅这样的人物,巴结还来不及,有必要这么做吗?还是在大都城里。
就是因为有一些不寻常,忽必烈才会感到,如果对方不是失心疯了,那就是对自己的蔑视,城门已经关了,他们不可能逃得出去,这会应该就在城中的某个角落里,嘲笑着自己的无能吧。
“你去传朕的口谕。”他招手叫过一个宫人。
“那个坊中的所有巡丁,每十人一队,一律执行十一法,若是明日还查不到人,余下的九人再抽一,过一日后八抽一,直至最后一人。”忽必烈的脸上没有发作的迹象,语调也平平无奇,不过每个字都像是带着杀气,听得几个人不寒而栗,真金刚想张嘴说什么,察必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用脚轻轻地踩了他一下。
“左、右警巡院院使以下均降一级,罚俸半年,当值的百户打一百鞭子,降为士卒,千户鞭二百,降为百户,大都路总管府亦依此例。”
忽必烈一口说完,宫人的记性很好,复述了一遍才领旨而去。真金望着阿瓦的脸,仿佛是第一次见识了他的冷酷无情。一句话,就决定了数百个人的生死,十天之内找不着凶手,这数百人就将丧命,他感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仁者爱人,何其难也。
“好了,天色不早,你们也各自回去歇着吧。”
忽必烈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朝着察必母子俩打了个招呼就独自去了,望着丈夫的舆驾远去,察必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到头来心里还是无比酸楚,帝王的爱就像草原一样宽广,指望他属于一个人,怎么可能?
“额吉,为什么不让我说,那些人不应该这样死去。”
“傻孩子,他们不死,死得人就会更多,你阿瓦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等你坐到了那个位子上,就会明白了。”察必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像极了年轻时的丈夫,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信,师傅们说过,一个仁君不应当随随便便降罪于自己的子民”真金犹自不服气。
“住嘴!他是你的父亲,更是你的君王,你要学的是他,而不是那些无用的大道理。”
察必严厉地喝止了他的无礼,虽然蒙古人并不在意这样的直言,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传到了丈夫的耳中,她不敢深想下去,只能用母亲的身份去压制儿子心中的那些火花,帝王家中的无情,不需要汉人来说给她听,草原上一样有无数的例子存在。
被城中动静惊醒的还有廉希贤,他们家的府第离得更近一些,就在相邻的另一个坊市中,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派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来报告后,他的第一反应就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感觉是如此地强烈,以至于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宋人那边有动静么?”廉希贤坐不住了,尽管已经是夜里,他仍然想法子将派去监视的人找了过来,一问之下,果然就出了状况,今天夜里那个人居然不在驿馆中。
“此人约摸是申时末出的门,小的们奉命一路跟着,一直到了海子市附近的一座青楼,就是上次他前去瞧热闹的那里,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