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匆匆从府里赶来的他顾不上喝口水,一迭声地问道。
“刚刚到的,城门已经落了锁,一听是南边来的六百里加急,守将不敢怠慢,上报了临安府,家铉翁差人到我府上,他亲自去城门处接的人,然后直送禁中,我也不过比平章早到一刻。”
留梦炎的喘息有些不定,不知道是被其中内容所惊,还是一路跑来累到的,而此刻,两位相公的心思是一样的,真的出大事了。
说实话,虽然派出了御史,可就他们内心来说,是不大相信真会有人叛乱的,更何况那可是在内地,眼下朝廷与元人议和已毕,战事眼了,这个时候做乱,不是找死么?可谁曾想偏偏有人就要找这个死。
王熵将那封奏书细细读了一遍,陈文龙是状元之材,一笔文字自然不俗,可在这张纸上,王熵明显了别的东西,有些字体略显凌乱,用词造句也未经修饰,甚至还有一两处错漏,如果不是心急如焚,怎么如此?要知道,从京师到福州,足足有一千三百余里,而面的日期,送过来只用了两日多一点。
“汉辅,事已至此,要当机立断了。”
留梦炎诧异地发现,方才还显得老弱的王熵一下子提起了精神,面上泛着潮红,眼神炯炯,言语坚定而有力,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平章是说?”
“嗯,叫上陈与权同枢府那几个,一同入宫面圣吧。”
“可是这个点,圣人只怕已经歇下了。”
留梦炎面有难色地外的天色。
“管不得那许多了,大宋歇不得。”
听到王熵的话,留梦炎没有再阻拦,事涉谋逆,任何时候都要让君王知道,这是铁律,他点点头,准备下榻去寻人。
“汉辅啊,此事,还须保密。”
“平章放心,送信之人已经被来,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几个知情者都打过了招呼,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留梦炎没有叫人来帮自己穿靴,整个大间里就他们两个,对于这份谨慎,王熵笑着表示了赞许,他不得不多吩咐一句,一切才刚刚开始,在没有结果之前,散布出去只会扰乱人心。
好在之前已经有所察觉,并做出了一些安排,还算不上是慌乱无措,怎么处理已经有了章程,告诉圣人只是朝廷规制,这是不能瞒的。
半个时辰之后,慈元殿上,一位平章两位相公再加上两个枢相,大宋的所有执政就全都到齐了,只等着临朝称制的太皇太后驾临。
在自己的居殿里不需要垂帘,谢氏穿着大装慢慢走上居中的那个位子,她方才刚刚安寝还没有睡着,因此,精神还算不错。
“都来了,说说吧,出了何事?”
等下面众人礼毕,谢氏挨个打量了一番,从这些老油子的脸上太多的东西,她也懒得费心思了,直接开口问道。
“启禀圣人,漏夜求见,实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还望恕罪。”
听到王熵的告罪,谢氏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的下文。
“这是刚刚接到的六百里急奏,请圣人先行御览。”
王熵将陈文龙的奏书交给女官,谢氏敏感地发现,他说的是“御览”,那就是说,要自己亲自么事情会保密成这样子?
奏书一共两页,读完第一页,谢氏的神情就凝重起来,她挥了挥手,贴身的女官马上将殿中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而她自己则是最后一个,顺便带上了殿门。
“好大胆的贼子!”
读完了奏书,谢氏的脸上已经有了抑制不住的怒意,一掌拍在了书案上,勾结海贼杀害朝廷官吏已经是除族的死罪,如今居然煽动守军据城造反!那可是一州之地,谁给他们的胆子。
“圣人息怒,此事臣等也有责任,圣人可记得二月里禁军作乱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