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是绝对不行的。现在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再想着回到以前的风餐露宿的放牧生活,更何况还有半个宋国没有拿下,就算是做样子,也得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来吧。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门帘被人挑起,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原来是郝经之弟郝庸走了进来,他面带喜色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房中,对着二人说道。
“大汗的车驾就要到了,宫中内侍前来传旨,此次是特地为了探望大哥而来。”听到这个喜讯,两人高兴地对视一眼,郝经立刻挣扎着直起身,指着宅院的方向面色有些急切。
“快快,让府中人的人赶紧准备迎驾,你来扶我一把,咱们去门口迎接,不可失了礼数。”对于他的要求,姚枢也知道劝不了,于是就和郝庸二人一起将他扶下床,郝经走得很快,几乎让他们扶不住。
忽必烈轻车简从,只带了几十个侍卫就出了宫,而在他身后,几千怯薛军士已经封锁了整个坊市,设置了重重关卡,就算是只鸟儿也休想飞得进来。一路驰过来,他在大门前甩蹬落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侍卫们忙不迭地跟上去,人却已经进入了院中。
“大......大汗,劳你亲自前来,臣愧不敢当。”看到十多年没见的大汗,郝经激动地浑身颤抖,他一把推开扶住的两人,屈膝跪倒,一头就磕了下去,姚枢二人见状也是一起跪下去,齐齐给忽必烈见礼。
“起来,都起来,让联看看,一别十六年了,郝经,你终于回来了,老了,你与联都老了。”忽必烈一把将郝经拉起来,扶着他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在他印象里的那个意气纷发的年青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垂垂老朽,让他不胜感叹。
“臣是不行了,大汗风采依旧,怎会言老。”听到郝经的奉承话,忽必烈呵呵一笑,亲自将他搀进了内屋,直接放到了榻上,见他还要挣扎着坐起来,不由分说地伸手按住。
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郝经的面色又有了些变化,站在后面的姚枢二人都看到了那一丝异样的潮红。郝庸暗暗地流泪不止,趁人不注意低着头偷偷擦了一把。
“不要动,联就在这里,我们好好说话。”忽必烈又何尝不明白他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他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可不光光是为了给一位臣子殊遇,郝经在宋人那里呆了十六年,他的见识对于接下来的征宋战事是有帮助的,可这身体却是救不回来了。
“臣滞留宋境的一干遭遇,已在奏折中细细写明,日后大汗自可看到。臣时日无多,有些事情想要说与大汗知晓,还望大汗思量。”郝经咳了数声,尽力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打算将他这些日子想的那些说出来。
姚枢等人将一把椅子摆在忽必烈身后,便带上门走了出去,不管郝经接下来会说什么,他们都不宜在那里,姚枢很了解这个人,大概能猜出他的心思,只是想要说服大汗,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年岁也渐渐大了。
“大汗,臣北返之时一路行来,所过州县但见百姓安居乐业,不输宋人治下,颇感欣慰。然而,官府似乎都在征兵催役,不知道最近是否有大举之事?”
“嗯,既然你看到了,那便说说看,何时征宋,最为合适?”忽必烈正想着听他的意见,见他主动提起,大为高兴。
“依臣所见,宋人新君初立,妇人当国,所任之人大都平庸,若是征伐也并无不可。可前次战事看来,敌还未到最疲蔽之时,若是再度兴兵,非一部所能成事,望大汗思之。”
郝经已经得知了建康之战的结果,他并不赞同这个时候马上再行征伐,可要说服忽必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旁敲侧击层层推进。
“你说得不错,上一次是联轻敌了,妄想着二十来万人就能拿下江南,现在看来确实有些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