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回到房间,认真默思茅一清说过的每一句话,生怕漏掉了一字半语。
他并不知道自己那一个看似正常的问题,却勾起了师父茅一清的无限心事。他毕竟入门时日尚短,对茅山宗的过往历史知晓甚少。岳掌柜那一晚在平阳客栈所说,也是极为简单。养伤的这一个月中,孙六猴陪伴在侧,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但孙六猴这一辈年轻弟子其实对宗内的隐秘知道得也不多。事实是,茅山宗在历经百年的辗转迁移和躲避仇敌的追杀中,宗门内的高深典籍早已散佚无存,存余不多的只是一些深奥难懂的符阵原理,而这些高深原理也只在师父弟子间口耳传承,绝不允许有文字记载。
茅一清今日传授于他的符阵至理,便是宗内不传之秘,以往只有选定的掌门接班人方能听闻。由此亦可见,茅一清对他希冀之深。
魏真是第一次接触符阵修炼原理,而茅一清所传述内容虽看似平实简要,却正符合大道至简的法则,他本人领悟的尚且堪称皮毛。因为对这种至深大道的领悟,除了修为上的极大限制,人生的阅历个经验也是至关重要。所以魏真虽然心中默思数遍,却不明其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死记硬背下来,存于心中。
午时过后,魏真一个人走出大殿,朝着百米之外的一座木屋走去。
待走到近前时,他轻轻敲响了门,过了几息屋里传出一道沉稳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魏真得到应允,方推门而入。
木屋跟村子里所有的建筑一样,简易实用,外间是小小的客堂,里间则是个人的卧室。
大师兄黄隆端坐在一张四方桌后,阳光从门墙两侧的斗窗照入,映在他那长满浓密胡须的面庞上,使得这张圆脸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你来了,坐吧。”大师兄黄隆开口道,指了指对面的竹椅。
“多谢师兄!”魏真面上略有紧张之意。这是他第三次与对方相见,第一次是莫宗年师叔在大殿前给他入门灵籍的时候,那时他只瞧过这位大师兄一眼。第二次是自己养伤的期间,黄隆来探望过一回,好语安慰了几句。今次来这里的目的,除了以后要跟随黄隆识字练字,还有一些纳灵和修炼念力方面的疑惑需要相问。
孙六猴告诉过魏真,大师兄黄隆入门不是最早,在他之前,还有一位严平师兄。只不过,那位严平师兄在茅山宗迁入这里的二十几年里,一次出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据说已死在了外面。魏真记得,当时说起这件事时,孙六猴显得格外小心,神情闪烁数变,显然其中另有隐情。不过自那以后,新进门弟子的修习和识文断字便都交由黄隆具体负责了,时日一长,他在众同门中的威严也日渐加重。
黄隆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总似与那一张圆脸极不相符,他取出一本有些老旧的字谱,按着上面的排字顺序,一板一眼地教魏真读音,解释字意。
魏真认真地边学边记,心神不敢有丝毫地松懈,直到快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将心中对纳灵和念力修炼方面的几个问题问了出来。
黄隆神色看不出有什么不耐,说道:“纳灵之事,师弟年龄尚小,应不急于一时。至于念力修炼,与打坐静心自有区别。静心讲究心无杂念,不余多想。念力修炼,则是静心之余,心存一念,以此念为主导,日夜温养凝炼,观照己身,外放则察物,如己身亲至。这些都非一日之功。师弟目前所需做的便是打坐存念,时间长了自然能够一念生成,对灵力有所掌控。”
魏真听到此处,对心中这几日所存疑惑终于有了明悟,躬身道:“多谢大师兄指点!”
黄隆微微摆手,说道:“你我同门,何须客气,况且这也是我份内之责。”
魏真走出木屋时,方察觉时间已是日落时分,心中只叹时间过得真快。他与这位黄隆大师兄独处了一下午,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走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