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继续走着。
莉赛尔手里拎着洗衣袋。
在家里,她们在炉子旁边的蒸锅里洗衣服,在起居室的壁炉旁晾衣服,然后在厨房里熨衣服。厨房是干活的地方。
“你听见没有?”妈妈几乎每晚都要问这个问题。她手里正拿着在炉子上加热过的熨斗。屋子里的光线很弱,莉赛尔坐在餐桌旁,望着眼前劈啪作响的炉火出神。
“什么?”她总是这样回答,“你听到了什么?”
“是该死的霍茨佩菲尔,”妈妈已经从椅子上下来了,“那头母猪又往我们门上吐痰了。”
一位铁腕夫人(4)
他们的一个邻居,霍茨佩菲尔夫人,每次从休伯曼家大门外经过时,总要朝前门上吐一口痰。休伯曼家的前门离大门口有几米远,看来霍茨佩菲尔夫人每次吐痰时都计算准确,实在太精确了。
她朝这家吐痰,是因为她和罗莎·休伯曼打了多年的口水仗了。没人知道她们最开始吵架的原因,可能连她们本人都忘了。
霍茨佩菲尔夫人是个精瘦精瘦的女人,明显对人怀有敌意。她从没结过婚,却有两个儿子,都比休伯曼家的孩子大几岁。两个儿子都参了军,我向你保证,等最后这个故事要结束时,他们都会出来亮相的。
在这桩口水大战里,我得说霍茨佩菲尔夫人从头到尾的战斗力都很强。每次从三十三号门口路过,她决不会忘了朝门上吐口痰,骂上一句“猪猡!”我注意到德国人的一个爱好:
他们都对猪挺感兴趣的。
快问快答
你觉得每天晚上谁会被派去擦掉门上的痰呢?
是的,你猜对了。
如果一个铁腕夫人让你去擦门上的痰,你只能照办,尤其是她手上还拿着个滚烫熨斗的时候。
这当然是每天的日常工作之一。
每天晚上,莉赛尔都要走到门外,擦去门上的痰,再抬头仰望天空。夜空yīn冷滑溜,偶尔一些星星会有出来闪一闪的兴致,但也不过是几分钟而已。这个时候,她会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你好,星星。”
同时她也等待着。
从厨房传来的声音。
直到星星又消失在德国的夜空里。
吻(童年的关键)(1)
像大多数小镇一样,莫尔钦生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其中有很多住在汉密尔街上,霍茨佩菲尔夫人是其中之一。
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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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迪·斯丹纳——隔壁邻居家的男孩,他非常崇拜美国黑人运动员杰西·欧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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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勒太太——坚定的雅利安人,街角处商店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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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米·穆勒——
一个患有慢xìng中耳炎的孩子,做过几次手术。一条粉红色的疤痕穿过脸颊,常常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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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通常被叫做普菲库斯的人,他擅长骂街。与他相比,罗莎·休伯曼简直是个文化人儿或者圣人。
总的来说,这条街上住的都是穷人。虽然在希特勒的统治下,德国的经济发展迅速,可仍然有贫民区存在。
我们已经提到过,休伯曼家隔壁的房子租给了一家姓斯丹纳的人。他们有六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鲁迪。不久,他就成了莉赛尔最要好的朋友,死党,诱使她犯罪的人。他们是在大街上认识的。
莉赛尔第一次洗过澡的几天后,妈妈允许她出去和别的孩子一块儿玩。在汉密尔街上,友谊是在户外活动中产生的,无论外面天气如何。孩子们都很少到别人家串门,因为每家人的房子都很小,没有可供他们活动的空间。另外,他们要在街上进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