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答,赵家一屋子人全望着章清亭,目光里多少都带了些企求之意,赵玉兰头埋得更低了。
瞧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儿,章清亭强忍着心里的火,微微一笑,“妹夫,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提前预订的,今儿已经全卖完了。你若是想要,咱们约个日子,你过几日再来可好?”
“这样啊?”孙俊良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这一来一往的可累得慌!要不你做好了。送我家里去得了!”
这也太过分了!章清亭不肯答应,赵王氏开口了,“媳fù儿,那就辛苦你了。到时做了,让成栋走一趟吧!这快过年了,咱们也该给亲家送点东西的。”
章清亭暗自翻了个白眼,对赵玉兰伸出了手,温言道,“玉兰,嫂子那儿还给你留了样好东西,过来瞧瞧!”她想把赵玉兰拉到屋里说几句体已话。
赵王氏自闺女进门一直也没机会跟她jiāo谈,当下自然是同意,“那你们姑嫂过去坐坐吧!”
赵玉兰却不敢起身,怯怯的抬眼看着相公。
孙俊良直接就涎着脸问,“大嫂,你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们的?要我去拿么?”
“不过是盆水仙,就是个好意头!”章清亭忍气吞声的回他。
孙俊良大失所望,“花儿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金白银做的!算了算了,既然没什么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他起身就要走,赵玉兰连忙跟着他站起身来。
赵成材拦着道。“这话怎么说的?哪有连饭都不吃就走的道理?用过晚饭再回去吧!”
孙俊良鄙夷的看了他们家桌上满满的已经放凉的鱼ròu一眼,“不用客气了!这回家还挺远的,就不麻烦了!”
他抬腿就往外走,赵玉兰快速看了全家人一眼,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低下头去。
赵王氏刚要出声,就听孙俊良转过头来,一脸不耐烦的道,“你磨蹭什么?家里爹娘还等着你做晚饭呢!难道要他们二老饿肚子啊?”
难道我女儿不做饭,你们全家就都饿死了么?赵王氏真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上前拉过玉兰一直紧握的两手,那里一片冰凉,还分明留有干活时留下的伤痕。
她把女儿的手包在手心里暖着,心里象针扎似的疼,面上却笑着,“玉兰啊,快随你女婿回去吧!回去了好好孝敬公婆,伺候相公,过一年给你婆家添个大胖小子,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走吧!免得天黑了,路上也不好走。”
赵玉兰低着头,却有一滴清亮的眼泪落了娘的手上,赵王氏只作看不见,“走吧!”送女儿女婿出了门。
院子里拴了一匹小毛驴,孙俊良自己牵了出来,也没说给谁骑。
章清亭推了赵成材一把,赵成材忙上前道,“玉兰,哥给你拿凳子!”
孙俊良斜睨了一眼。没有吭声,赵玉兰犹犹豫豫的踩着板凳坐了上去,这裙子下的棉鞋就露了出来,全是湿透了的泥污。再看孙俊良脚下的皮靴,赵成材的拳头都握紧了。
送他们出了门,赵玉兰坐在毛驴上,终于抬起双眸,回望了自家一眼。
那眼神是如此的哀婉,如此的不舍,如此的凄清,又如此的绝望。仿佛决别般,令人心疼。还有什么好问,什么好说的?
赵王氏一把关上了门,不许他们看,捂着嘴就冲回了房里,泣不成声。
章清亭火气腾腾的往上窜,“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看着玉兰受人欺负也就由她去了?你们一家人平时不是都很能吗?”她望着正屋怒斥,“婆婆!您对付我时不是挺厉害的么?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糟贱,您怎么反而没话了?”
赵老实和赵成栋都难堪的低下了头。
赵成材把章清亭往屋里推,“娘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就别再给她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