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产业。但是我想把产业卖了,一心一意到非洲去从事传教的事业。毫无疑问,这件事我肯定是做不好的。但是,我要问你的事是,你能不能让我尽一份责任——让我对我从前的荒唐事做一次唯一的补偿:也就是说,你能不能做我的妻子,和我一起到非洲去?——我已经把这份宝贵的文件弄到手了。这也是我母亲死时的唯一希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索了一阵,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羊皮纸。
“那是什么?”她问。
“一张结婚许可证。”
“啊,不行,先生——不行!”她吓得只往后退,急急忙忙地说。
“你不愿意吗?为什么呢?”
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种失望的神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不过那完全不是他想尽一份责任的愿望个能实现的失望。毫无疑问,那是他对她旧情复燃的一种征兆;责任和yù望结合在一起了。
“不错,”他又开始说,语气变得更加暴躁了,接着回头看看那个摇切片机的人。
苔丝也感觉到这场谈话不能到这儿就算完了。她对那个摇机器的人说,这个先生到这儿来看她,她想陪他走一会儿,说完就和德贝维尔穿过像斑马条斑的那块地走了。当他们走到地里最先翻耕的部分时,他把手伸过去,想扶扶苔丝;但是苔丝在犁垅上往前走着,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
“你不愿意嫁给我,苔丝,不想让我做一个自尊的人,是不是?”他们刚一走过犁沟他就重复说。
“我不能嫁给你。”
“可是为什么呢?”
“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感情。”
“但是,只要你真正宽恕了我,也许时间长了,你就会对我生出感情来呀?”
“永远也不会的。”
“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样肯定呢?”
“因为我爱着另外一个人。”
这句话似乎使他大吃一惊。
“真的吗?”他喊着说。“另外一个人?可是,难道你在道德上没有一点儿是非感吗?不感到心中不安吗?”
“不,不,不——不要说了!”
“那么无论怎样,你对你说的那个男人的爱只是暂时的感情,你会消除掉这种感情的——”
“不——不是暂时的感情。”
“是的,是的!为什么不是呢?”
“我不能告诉你。”
“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
“那么好吧——我已经嫁给他了。”
“啊!”他惊叫起来;盯着苔丝,嘴里说不出话来。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本来也不想说!”她解释说。“这件事在这儿是一个秘密,即使有人知道,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一点儿。因此,你不要,我请你不要再继续问我了,好吗?你必须记住,现在我们只是陌路人了。”
“陌路人——我们是陌路人?陌路人!”
有一会儿,他的脸上闪现出旧日的讽刺神情;但他还是坚强地把它压制下去了。
“那个人就是你的丈夫吗?”他用手指着那个摇切片机器的工人,机械地问。
“那个人吗!”她骄傲地说,“我想不是的吧!”
“那么他是谁?”
“请你不要问我不想告诉你的事!”她恳求他说,她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眼睫毛遮蔽下的眼睛中目光一闪。
德贝维尔心神不定了。
“可是我只是为了你的缘故才问你的啊!”他激烈地反驳说。“天上的天使啊!——上帝宽恕我这样说吧——我发誓,我是想到为了你好才来这儿的。苔丝——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你的目光呀!我敢肯定,古往今来,世上从来没有你这样的眼睛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