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调查中,却记载着曾有一位医生身负重伤,虽在东练兵场接受治疗,但仍不能动,因此未能参加救护活动。根据这一线索,两位医生在事隔13年后才得以重逢),而且,20年来他始终在坚持斗争。重藤博士从正面接受了广岛的这场悲剧,战后20年来,他始终在承受着,顽强地坚持着。而且,在这20年间,医生们恐怕决未曾拥有一个瞬间,自身能够感受到已经制服了原子弹的凶暴。他们总是在进行着为时已晚的被动的斗争。即或有时也曾发现过一丝希望,但它很快便会为新的悲惨迹象所摧毁。正因为如此,我更加认为重藤博士是从正面接受广岛的悲剧,并以最大的耐心坚持斗争着的广岛医生们的一位典型人物。对于博士来说,斗争并不仅限于医学领域,它还涉及到包括政治在内的人类社会所有的一切错综复杂的问题。
在重藤博士院长室的文件柜里收藏着两篇论文,它们是为纪念原子弹所带来的悲惨后果寻求线索的初期阶段而撰写的。其中,最早期的一篇题为《关于原子弹bàozhà导致的脱发者的统计调查》。如同这一朴素的标题一样,它说明当初是在何等简陋的条件下,人们开始探索原子弹所带来的后果真相的。观察者在脱发者秃头数字统计的后面,正在看到一个极端恐怖而巨大的yīn影。
另一篇论文的作者是一位名叫山胁卓壮的青年实习医生,文章的题目是《广岛原子弹受害者的白血病发病率及其部分临床观察》。于1952年在血液学会学术讨论会上发表的这篇论文,首次正式将广岛的原子弹受害者同白血病,以原子病的名称结合在一起。
当地的医生早已注意到在广岛的原子弹受害者中出现大量的白血病患者,而且其数量仍在不断增加。尤其是对X光医学造诣颇深的重藤博士就是最早对于广岛的白血病的真正涵义怀有可怕预想的人们中的一员。广岛的内科医生曾在报纸上发表过有关对这种白血病表示怀疑的文章,但立即遭到ABCC的猛烈抨击。从而妨碍了广岛市民将白血病列为有关原子弹的常识。重藤博士选中了青年的医科学生山胁,并给他以启示。于是山胁便开始着手从事有关白血病的具体统计工作。然而,当时在日本没有关于一般xìng白血病的统计数字,足以作为山胁所从事的统计工作的标准。因此,广岛白血病人的数字即或登记在统计表上,也无法测定它究竟属于异常或正常。这就是他在工作起步时遇到的困难。于是山胁不得不从多方面开始着手工作。
他向全国的大学附属医院发出信件,试图参照各医院的白血病病例,不久便获得反响,成为他开展工作的线索。为了对广岛市的白血病患者做出统计,他一一查阅了大约三万份战后广岛市死亡者的诊断书,同时还走访了死于白血病者的主治医生,听取他们的诊断,并搜集标本。
正在这时,ABCC开始注意到山胁的调查工作,曾经为他提供过汽车和资料,为统计工作的进展助一臂之力。因为,一般而言,没有证据足以说明,ABCC对日本医生以其独自的方法对原子病所进行的探索持有善意的态度,所以,山胁的情况,只能视为一个特殊幸运的例外。两年之后,他完成了这项统计工作,它具有重大的划时代的意义。
目前,山胁是广岛的一位儿科开业医生。他现在从事的儿科工作,似乎同《广岛原子弹受害者的白血病发病率及其部分临床观察》并无特殊的直接联系。当谈到论文形成时,我从山胁的脸上看出了他那颇为怀念和眷恋的心情。当我问到为什么没有将原子弹受害者的白血病研究工作坚持下来时,山胁似乎感到这是一个十分唐突而又出人意料的问题。我当即意识到,我是提出了一个何等不合时宜的问题。我们这些去广岛旅行的人们,总是希望在那里找到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圣人。无疑这是来自于违背自然规律和不负责任的旅行者的心态。山胁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