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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半秘密、一半受到苏维埃政权的默许。他们的密使给我送来一份邀请书,邀请我担任远东共和国政府的司法部长。我答应了,现在就到那里去上任。所有这一切,我刚才已说过,苏维埃政权都知道,并得到它的默许,但并不很公开,所以你们也不要声张。

    “我能把您和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带走。从那里您很容易走海路去找自己的家人。您当然知道他们已被驱逐出境了。整个莫斯科都在议论这件轰动一时的事。我答应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搭救帕维尔·帕夫洛维奇。我作为莫斯科所承认的独立政府的成员,可以在东西伯利亚找到斯特列利尼科夫,并协助他进入我们的自治领域。如果他无法逃脱,我便建议用他来jiāo换莫斯科中央政权极为关注的某个被联军扣押的人。”

    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费劲地理解他们的谈话内容,其中的意思常常从她耳边滑过。但科马罗夫斯基最后谈到斯特列利尼科夫和医生处境危险的话,使她从无动于衷的恍惚状态中惊醒过来。她的脸微微涨红,她chā话道:

    “你明白吗,尤罗奇卡,这些想法对你和帕沙何等重要呀?”

    “你太容易轻信人了,我的朋友。你不能把仅仅打算办的事当成已经办成的事。我并不是说维克托·伊波利托维奇存心让我们上当。但这一切现在只是空中楼阁!现在,维克托·伊波利托维奇,我代表自己说两句话。感谢您关心我的命运,难道您以为我会把自己的命运jiāo给您安排?至于您对斯特列利尼科夫的关心,拉拉倒应当考虑考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是否考虑一下他的提议,跟他走或不跟他走。你知道得很清楚,我没有你是不会走的。”

    科马罗夫斯基不停地呷着掺了水的酒精(那是尤里·安德烈耶维奇从门诊部带回来放在桌子上的),一面嚼着土豆,渐渐有了醉意。

    夜已经很深了。不时剪去灯花的灯捻儿,僻僻啪啪地燃得更旺了,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火苗又渐渐缩小,屋里也变得昏暗了。主人们想睡觉了,他们需要单独谈谈。可科马罗夫斯基仍然不走。他呆在这里让他们感到窒息,就像笨重的酒柜和窗外十二月严寒的黑夜让他们感到压抑一样。

    他并不望着他们,目光越过他的头顶,一双呆滞的眼睛瞪着远处的一点,快要转不过弯来的舌头半睡半醒地重复着他们早已听腻了的那一套。现在他的话题离不开远东。他翻来覆去地讲这一点,向拉拉和医生发挥关于蒙古的政治意义的论点。

    尤里·安德烈耶维奇和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没注意到他在什么地方转到了这个话题上。他们没听见他是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的,说明这个与他们不相干的话题是何等令人厌烦。

    科马罗夫斯基说道:

    “西伯利亚,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是真正的新大陆,蕴藏着极为丰富的资源。这是俄国伟大未来的摇篮,是我们走向民主、昌盛繁荣和政治健全的保障。蒙古的未来吸引人的东西更多。外蒙古是我们伟大的远东共和国的邻国。你们对它有何了解?你们打哈欠,心木在焉地眨眼睛,不觉得难为情吗?那可是一块一百五十万平方俄里的土地啊,是一个有史以来尚未开发的国家,中国、日本和美国都想攫取它,侵犯所有竞争者所公认的、在地球这个遥远的角落里历次划分势力范围时划归为我们的利益。

    “中国通过对喇嘛和活佛的影响从蒙古落后的封建神权政体中攫取利益,日本则依靠各旗的王爷。共产主义红色俄国同蒙古的平民,换句话说即牧民起义者革命联合会,结成盟友。至于说到我本人,我愿看到一个在自由选举的全国代表大会统治下的真正安居乐业的蒙古。我想引起你们自身对下列情况的兴趣:一跨过蒙古的边界,世界便在你们脚下,你们便成为自由飞翔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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