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地扛了起来。这副嘴脸女人可不大喜欢。然后,君子又把孩子的两件外罩坎肩塞进女人的紧腿线裤里,弄得线裤的腿部圆鼓鼓的,简直像黑眉锦蛇吞了青蛙一般。不,说不定要用“锦蛇临盆”这四个字才能形容得准确无误呢!总之,成了个怪物。如果不信,请您一试便知。君子将主人的线裤一圈又一圈地缠在脖子上。我心思,他下一步偷什么?只见他又把主人的丝绸上衣当作大包袱皮摊开,将女主人的腰带、男主人的短褂和背心等其他所有零碎全都整整齐齐地叠好包了起来。对于他那熟练、灵巧的动作,咱家十分钦佩。然后他用女主人和服上的装饰衣带和整幅布的和服腰带接成一条绳,绑紧这个大包,用一只手拎着。“还有什么可拿的?”他又四下张望,但见主人头上有一包朝日牌香烟,也随手扔进和服袖里。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就着灯火燃着,美美地狠吸一口。喷吐的烟雾,在玻璃灯罩外缭绕。不待烟消,君子的脚步声已经沿着外廊愈去愈远。终于听不见了。这时,主人夫fù仍在酣睡。人哪,竟然意外的麻痹大意。
咱家还是需要暂时休息。如此喋喋不休,身子委实受不住,于是酣然大睡。醒来时,只见三月天晴空万里,主人夫fù正在后院便门与巡警谈话。
“那么,是从这儿进院,溜进卧室的吧!您二位是睡在梦中,压根儿没察觉吧?”
“是的。”主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那么,作案时间是几点?”巡警的问话简直是岂有此理。假如知道作案时间,还不至于失盗了呢。主人夫fù没有意识到这一层,竟然为了回答巡警的质问,在不住地商量:
“那是几点?”
“这个……”妻子在沉思。她似乎以为一沉思,就会想得起来似的。
“你昨晚是几点钟躺下的?”
“我睡得比你晚。”
“是啊,我是在你之前躺下的。”
“是几点钟醒的呢?”
“七点半吧?”
“那么,贼闯进来是几点钟呢?”
“总该半夜了吧?”
“谁不知道是半夜?问你几点钟?”
“准确时间不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清楚的。”
妻子似乎还要想下去。但是,巡警不过是走走形式,问问而已,至于那贼几时闯入,压根儿就无关痛痒。哪怕撒个谎,只要信口回答一句,也就罢了,而主人夫fù却在没头没脑地互相问答,巡警似乎有些不耐烦,说:
“那么,是被盗时间不明?”
主人以老一套的腔调答道:“噢,是呀!”
巡警没有一丝笑容,说:
“那么,请你jiāo一份失盗申报书。上写:‘明治三十八年某月某日,闭门就寝后,盗贼择下某某套窗,闯进某某室内,盗走某某物品。以上属实,特此申诉。’这不是一份报告,是申诉,最好不写收信单位名。”
“被盗物品一一列举吗?”
“嗳。短褂几件,价值几何,按这样的格式作表呈报。噢,进屋看看也无济于事,已经是失盗之后了嘛!”巡警说得怪轻松,转身走了。
主人将笔墨砚池拿到室中心,唤来妻子,几乎用吵架似的大嗓门儿说:
“立刻写失盗申诉书。你把被盗物品一件件地快说!喂,说呀!”
“哟,烦人!还赚了个‘快说’,你这么盛气凌人,谁还肯说?”女主人只把细带子缠在腰上,系也没系,便一屁股坐下。
“瞧你像什么样子!活像遇了个卖不出去的窑姐!为什么不把腰带子扎好再出来?”
“你若嫌这样难看,就给我买一条带子来!什么窑姐不窖姐的,既然失盗,有什么办法!”
“连宽幅腰带也被偷了去?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