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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回来再见一回,便坐船回泺水去。

    蓉姐儿还不明就里,到后院里瞧见潘氏理东西,一把扯住了:“阿婆,住的好好的,做甚要走?”金丝饼盘在沈老爹腿上,沈老爹听见蓉姐儿的声音抬起眉毛看看她:“要回去啦,再这么住,怎么像样。”

    潘氏也晓得关节所在,早就埋下的引子,这时候烧起来,除了赶紧离着远些,别累着女儿吃了女婿埋怨,还能如何,这时候也找补不回来了。

    她拉了蓉姐儿的手,看看沈老爹,把蓉姐儿拉到偏屋里头,道:“叫你娘别同你爹置气,女人家再怎么,靠的还是男人,他要使性子接了你小姑姑家来,你娘就打点屋子吃食食堂,心里头别过不去,那是亲生的,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蓉姐儿糊涂了,一时想不明白,潘氏摸着她的脑袋:“你才嫁人,不知道里头这些门道,等日子过多了,就晓得了。”

    蓉姐儿咬了唇儿,半晌才问:“娘是为着,姑姑要来,才生的气?”她哪里记得潘氏原来待爹娘如何,只晓得待她很好,比待妍姐儿俊哥儿要好的多,她那会子不觉,等家里情况好了更觉不出来。

    潘氏自不好明说,拍拍她道:“我同你阿公也得回去瞧瞧全哥儿,走的时候头才只有拳头大,这会儿也不知道长了多少。”

    蓉姐儿不说话,心里舍不得,抱了潘氏的胳膊把脸埋在她肩窝里:“知道了,我劝着娘去。”又去摇沈老爹,还打了包票:“等外放了,不管在哪儿,我都回泺水看阿公去。”

    蓉姐儿晓得秀娘这会子还没精神,既阿公阿婆要走,也不好叫他们空了手回去,缎子茶叶两老不愁,便从她嫁妆里头出,一人做了件皮子衣裳,潘氏拿着了还摆手:“这阔气,我穿了怎么像样。”一面说一面拿手去摸,油光水滑的毛料子,又轻又软,套在身上不一时就热的出汗,还只不肯脱下来。

    沈老爹啧了几回嘴巴:“得件尸毛子便这样高兴,眼窝子恁的浅。”潘氏一扭头:“尸皮子怎的了!我这个年纪才得这么件衣裳,那是囡囡孝敬我。”一面说一面还照大穿衣镜子,眼圈儿一红:“我没白疼她。”

    那头蓉姐儿又吩咐丫头婆子离房子出来,原来那些旧事她知道的再少,也晓得如今母亲不待见小姑姑,便把她的屋子安排在原来宁姐儿住的客房里,独门的小院,又有天井灶台,再调了两个丫头来侍候听差,东西都是齐的,只撒扫掸尘便能住进来。

    她细细问了才知道,梅娘合离了还带了女儿,万家不要这个女娃,又把她当初那些事都扯出来嚷嚷,万幸那个婆子还晓得厉害,看看纪二郎的下场便知道王四郎不好惹,只把风声传出去,里头倒没闹得难看。

    梅娘自觉在泺水呆不下去,出了大门边只觉得哪一个都在冲她指指点点,王家旧宅住了一段,由着桂娘同她一处照顾女儿萱姐儿,她便只在家里做些杂事,桂娘两头跑,又要照顾孙子,又要照顾外甥女,还要宽慰妹妹,没几日脸都尖起来。

    梅娘自家连嫁妆都不曾要回来,她那些个陪送出门子的嫁妆早早就叫婆母兄嫂败光了,好好一个油铺子,万二郎非说要开成书画铺子,日日正事不做,涂抹上两笔,梅娘竟心甘情愿把铺子也给了他,又给他银钱拜先生学画,又帮他作东请那些个有些名气画手一道饮宴,万二倒是渐渐有了些名声,吃茶喝酒也能叫他一道。

    可这一个油铺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烧,里头这些画半年都不曾卖出一幅去,万二郎不得志,回来便又是骂老婆,等骂完了再哭求,说自家郁郁不得志,怀才不遇。

    等这点子钱折腾光了,万二郎也不要她了,可怜萱姐儿这丁点儿大,一到爹回来闹,就钻到床底下去,桂娘瞧见她,譬如瞧见萝姐儿小时候,那两个一吵,便把萱姐儿抱回家带着,槿娘杏娘横劝竖劝,叫她别沾手这事儿,她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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