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及自身的演技。他一直想就他要演出的一切行为、感情表现、台词乃至细微之点,与自己笔记上的形而上学一一对照。他不信赖演员临场发挥的想象力。犀吉以演戏为契机,继续思考想象力和观察力相一致这一命题,对我来说,至今仍然充满着饶有兴趣的lún理意义。我想起在巴黎深夜的道路上,步行到我们停车的场所途中,和犀吉jiāo换热烈的会话。我们在巴黎,每天晚上,是换着地方看戏的。有关那些的日子,我在下文很快就要提到。
总之,犀吉值此结婚典礼之际,是相信他和演剧两者的命运结合在一起的。)或是竭力去相信它。)于是,他紧张得脸色发白,身子颤抖着,以意想不到的老实态度听从神官的命令。现在,回想起来,那是犀吉生涯中最为丑陋的一瞬间,不像他那种顺从主义者的一瞬间,那也是当时没有经验的犀吉勇敢地去承担现实生活本身的一瞬间。虽见我本人患上了忧郁症,可也决不会像犀吉那样的莽撞。我一边参加结婚典礼,一边感到犀吉过于慷慨大方,不惜进行过度的自我牺牲。尽管如此,裹上新制礼服的伴郎的我,做了二三件小小的神官要求的礼仪,仍然有点紧张,脸色苍白着,高高兴兴地执行这些任务。
仪式一完,我们簇拥着新郎新娘,进入微暗的走廊。突然,门扉一开,我们大家像被盛夏正午的日光灼shè的鼹鼠,骤然间成了半路瞎,不稳地晃动起来,只好僵立不动。热烈的拍手声一时涌起,照相机快门声如小小的骤雨乍起,在意想不到的方位上,听到乐队演奏的生硬的弦乐四重奏。原来这里正是结婚宴鸡尾酒会的会场。这场演出无疑是鹰子的杰作。直到眼睛能适应白炽、激烈光线的几秒时间,我品尝到一种恐惧之感。而且,我的那只左掌,被另一只冰冷、汗湿的手掌紧紧捏住。留神一看,是犀吉的右手。可见在那一刹那,感到恐惧的,并不单是我一人。除了开头的吓人场面外,结婚宴办得还算妥贴。毋宁说,它适合我个人的兴趣。鸡尾酒会上来宾的演说此处一概从略。在那里,当然谁都热中于会场中央和靠壁桌子上摆满的丰盛菜肴和酒类。等到我的视力恢复,马上离开新郎新娘,混入前来祝贺的宾客中间去。环视四周,被拳击迷包围着的金泰和雉子彦映入眼帘,可因为他们吃喝得兴致正高,心情有点沉重的我,便止了步没走上前去。他们在新郎新娘出现之前,像已多少吃喝过的样子。在离他们最远的桌子一角,我把加酱汁烤熟的伊势龙虾挟在碟子里,要侍者送来了白葡萄酒,这时,从背后把粗壮的短脖子像要伸到我肩旁似的一个老年的肥胖男子,“请吃鳇鱼子,嘿,就着酒吃行啦!”亲切地说。
于是,我多少受着怨恨和愤慨两种心情的轮番袭击,要想把内盛龙虾的碟子放回桌上,把好几块放上鳇鱼子的面包拿到其他的碟子里,突然心中生疑心,自己为什么要听从那男子所说的话呢?而后,才发觉到那小个儿肥胖老人乃是新娘的父亲。我在休息室被介绍和他认识。在那结婚典礼上,我和犀吉同样紧张,完全跟白痴一样。我心中忐忑不安(同时对自己的态度生起气来),吃着放上鳇鱼子的小吐司,那老人心绪颇佳地说:“这鳇鱼子真的是伏尔加河的鳇鱼子,是从俄国进口的。”
我沉默不语,侍者送来一杯白葡萄酒,说什么,嗳,真棒哩,顺口应酬着。老人是在这家宾馆中颇有脸面的人物。也许宾馆的电气设备就是由老人的弱电机制造厂产品装配而成的。老人把侍者像蛴螬般根本不放在眼里,只对我一个人喃喃细语。
“走私这种鳇鱼子的俄国人,倒没被qiāng杀哩。”
老人对我的笑不笑,根本不感兴趣,话一说完,像肥獾一样,很快滴溜溜滚动身体,钻进了人群。犀吉在他困难的结婚生活中,常得到这位老人的帮助。在他身上具备着有被老人赏识和喜爱的有如天xìng的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