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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放在眼前看,头、脸、装束打扮,即便是整个身体,真的可说是异常高大,丰满,鹰子ròu体上的所有细部,与卑弥子相比约为其二倍半。rǔ房之类给人以柔软松弛之感,可宽广的胸部,高高隆起,像从两腋下扩展到背部,腹部和臀部竟从中国式样的木椅边缘露了出来。尤其显著的是她的鼻子特别大。还有一点,对于这三十岁的富家之女,说来并不显得意外,她虽有些自傲自大,却给人以多少有些忧伤娴静的印象。这些都令人产生好感。据说鹰子对酒精饮料,一滴不沾,可她比犀吉等这些酒徒们任何一个血色都好,显示出毛细血管及红润的皮肤。我们相互间红着脸,互换了初见面的寒暄语。“你最近一直保持沉默哩。而且,比起你最初出版的小说集扉页上的照片,胖得很多呵。”鹰子说,是带些威严的粗嗓音,坦白说,很有魅力。犀吉真有物色好嗓音女子的才能。“胖一点好哩,瘦小了带上眼镜照个相什么的,不是像海马那样一副滑稽相啦?卑弥子以让人一听就知道已经喝醉了那样的腔调向我伸出了援手。我感到又反感又依恋,这才正面对卑弥子瞧了一眼,她看来已经精疲力尽。酒醉和疲劳把她娇小的头部缩小成像个斑鸫头。而且,她那目光灼灼、引人注目的眼睛,如今显得浑沌模糊,没有生气。我胸部像被勒紧了似的。看上去唯有她,形容憔悴。雉子彦、金泰以及犀吉本人,似乎都比二月前健壮得多。他们一齐穿了做工讲究的新制春装,看来阔绰得很。他们究竟怎样去依赖鹰子的,明人不必细说。独有卑弥子仍穿着跟我们一起去看金泰比赛时的脏兮兮的服装。我向着卑弥子传去友好的微笑,却不料她报以愤慨似的愁苦脸色。我感到狼狈不堪,自己的脸直红到耳边。我知道,卑弥子认为我肥胖得有些过分,丑陋得叫人不忍瞧看。卑弥子时时在极其基本的部分上着实地伤害过我。她像本能地具备刺痛别人dú针的,小赤魟那样对待我。但是我早已过了因自己外貌丑陋受到指摘,从而,一蹶不振那样的,浪漫蒂克的年龄,而且我的肥胖也早有自知之明了。为此,我并不过于计较,便起首把刚端上桌的菜肴挟进小碟吃了起来。那是油煎的米粉薄饼,先盛在船型的大盆里,再浇上用虾做的粘糊糊的热汤汁的一道菜。侍者以夸张的手法一浇上汤计,干巴巴的饼上随即发出吱吱的响声,吸收进红红的汤汁,马上就变软,下沉到汤汁的海洋之中了。我颇欣赏中国菜美名,可因在这次小宴上过于拘礼的缘故吧,连有些印象的菜肴名称也没记得清。当我在吃这道料理时,犀吉忙活着把在我到达前已经上桌的菜,从冷盘起,每一样都为我拨些到小碟里。他还像二年前在银座德国餐厅时那样,热情地介绍菜肴,又为我挑选适合我状态(是指我头脑中的状态呢?还是指过胖的ròu体状态呢?却就不甚分明了)的开胃酒,并没十分考虑,就给我要了冰冷的曼哈顿鸡尾酒。我发现犀吉的热情用到与在我请客时的情况,简直无法相比,令我沮丧。

    “那么,先干一杯。再谈我们正事吧!在电话里已经大致说过了,可鹰自己特别要跟你谈谈哩。”经过一个段落,犀吉这样说。

    所谓鹰大约是斋木犀吉和他一伙人对鹰子的称呼吧。我喝了一杯。在鸡尾酒杯薄而坚硬的边缘上,有霜一样的冰黏附着,杜松香味像海边的臭氧漂着清香味,那是我的生涯中最上等的一杯曼哈顿。

    我又像陷在犀吉诈骗术的蜘蛛网里的蛟蜻蛤从漏斗状的洞穴中飞出的瞬间,又丧失掉战斗力,变得软弱起来,重新被擒了。可孤独的我,还是充分具备蚁狮蛟蜻蛤幼虫那样的多疑xìng制裁的。我喝光了鸡尾酒,侍者随即送来威士忌味浓的姜汁酒,还说尽管含量不多,却是苏格兰头等的威士忌。只有鹰一个人喝白开水,其余都喝这姜汁酒,犀吉、金泰和雉子彦,兴致高唱醉了酒。卑弥子越来越绝望地喝得大醉,一个人闷看头,头颈摇得像钟摆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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