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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毅然决然一步步从扶梯对面的暗处下了楼,跑向大雪纷飞的户外。罩上套鞋的鞋子踏着稍有积雪的地面,急促地响起滑稽戏似的脚步声。

    斋木犀吉刚走,娇小脑袋上满是雪花的卑弥子,拿着内装五十万日元的信封回来了。她在路上碰到了犀吉,得知事情的经过。因而,卑弥子对那怪汉毫无恐惧。她确信那男子,若说要加害于自己的冒险家丈夫,看来还过于稚嫩些。是个冒牌货。我对犀吉新家庭的家风,又产生出一种敬畏心情……于是,卑弥子和我决定等候,雉子彦那边打来的电话。卑弥子用我的新毛巾,擦去头上溶化的雪水,找遍厨房间,发现了咖啡壶,为我和她两个煮开了咖啡。因我和她都不认为犀吉追踪恐吓者是件毫不费力就能结束的事,所以没为他预先准备咖啡,在书房里,我们两人,隔着咖啡杯,互相加上砂糖和炼rǔ。这时,说来可笑,我会具有这种古怪的倒错心情:认为卑弥子和自己是两姐妹,是两个女人在静静地等候一家之主从危险的狩猎处返回来。于是,我犯了大姐姐好管闲事的毛病,不由得询问她这样的事。而卑弥子也同样尴尬,呈现出面红耳赤的丑态,心情不快,缄口不语。(你想啊,我和卑弥子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地相对而坐。而且,相互间对对方不了解的事儿太多太多,更感到不好意思。)

    “跟犀吉一起生活所得的收入,就靠那夜警工作到手的钱吗?还是犀吉另有其他工作?”

    “有时,画画营养剂广告,做做电车中挂广告的工作,另外还有书的装帧。”卑弥子说。

    “不过,那是不正规的。犀吉君倒不是单为了收入才去干夜警工作的唷。是为了思考问题。”

    “不好办哪,你们不也仍然困难吗?”我好像斋木犀吉多管闲事的大婶那样说。

    “我们在结婚前不久,景况很好的呐。那时我们是有钱人。就因为犀吉去世的父亲出版了一本书的缘故。那时算到了顶了。用了那笔钱,每天上饭馆,到结婚为止。”卑弥子悠悠然愉快地回忆。

    “犀吉去世的父亲的书?我吓了一跳,这么问。我对犀吉的家属,只知道有个当过看守,脾气古怪的爷爷。

    “犀吉的父亲写过书?”

    “是剧作家呐。孩提时,我演过他写的儿童剧中的云这一角色。它是极度叛逆的云啊!长着胡须,他叫斋木狮子吉。这个剧作家,你知道不?”

    “哦,知道知道。确实,好像写过叛逆云什么的,它也有胡子!”我高兴地叫喊起来,我曾经看过斋木狮子吉的五幕剧,淌过泪水。那个戏里虽没有云出场,但有个逆xìng格的,长着胡须的英雄人物特别活跃。

    “犀吉君以去世的父亲引为自豪,时时自愧勿如,得了忧郁症呐。”

    “犀吉吗?不会吧!”

    “我们是夫妻,旁人不明白的事我们相互间也明白呵,”卑弥子从容不迫地说。

    “总之,犀吉从没向我提起父亲斋木狮子吉哩。”

    “那不就是被父亲亡灵压垮了的犀吉君精神生活方面的一个明证吗?犀吉君因患脸红恐怖症,有着像结巴的小学生那样的弱点哩。结婚前冲昏头脑的我,把犀吉君看成半神半马的超人,可一结婚,自己的脑袋里,观察力这种东西犹如水苔,不知不觉地生长起来了。”“那么,你对斋木犀吉已不抱什么幻想了吗?”我说。

    “你这不是过分干预夫妻之间的事儿了吗?再把话题退回到我们的生活费用上,怎么样?”卑弥子一瞬间吓人似地用严峻的目光注视着我说,令我狼狈。

    “总之,能挣到生活费用吗?”我红着脸,像个中了卑弥子圈套的天真的乡下人。

    “你难道舍不得购置汽车啦?在装上购买大力车款子的信封边,讲什么生活费用。你兴许还是适合在这间屋,围着书架,对着书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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