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也一片模糊。他一再地咒骂着自
己的愚行。他这时本可在山中某个yīn凉的地方,和华瑞兹
的军队会合,柯华度正统领他的部下朝萨卡泰卡斯逐渐逼
近。他在墨西哥时也听说贝元帅正在召回军队,朝首都集
中。当然不是撤退,只是要集中力量。”说者傲然地告诉
他。杜雷瓦为何没接到命令?这是迟早的事……如果他用
理智而不是用肚量来思考,他原本是可以静候的。
他现在所能想的,只是珍妮。他不情愿回忆起他亲眼
目睹的那一幕。早餐桌上,杯盘狼藉;杜雷瓦还穿着睡
衣,而她穿着睡袍,半露出她美好的身材。她不停地
笑,象刚经过整夜狂欢的女人,但至少在看到他时,脸上
曾经吓得发白,一脸愧疚的样子。娼fù!为什么想到她,
还会使他神智不清,影响他的判断力。难道他想要她?难
道她轻易变节和水xìng杨花的行为,让他如此痛恨吗?她所
谓要选择自己的爱人就是这个意思吗?
太阳一直直shè他的头部,斯迪愤怒地想着。他已经失
去理xìng了,是的,他真正难以面对的,就是她己成为他不
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件事。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信任何
人,尤其是女人,现在却栽在她手,真是受不了!
但至少她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无法得意。她所加诸
于他的折磨和痛苦,竟和眼前即将遭遇到的伤害不相上下
了:虽然他嘲笑自己幼稚的匹夫之勇:但他仍然决定,不
管他们如何拷打,他绝不叫出来。也许她还会和上校一同
观看,等着他招供呢!但他是宁死也不会招的。
法国士兵推开那扇隔开校阅场与外界的大门。每当法
国军队和墨西哥军趾高气扬地从街上走过时,镇上的人都
板着面无表情的脸孔作自己的事,只等这些法国人一走,
平日假装忠于皇室、拥护军队的百姓们,便要尖叫着欢迎
华瑞兹一派的人。
挨家挨户敲着门的玛特班长边走边想。在同样烈阳
下,他曾在阿尔及利亚打过仗,对方是全世界最狠dú、最
可怕的阿拉伯人。但是在所有走过的地方中,他最痛恨墨
西哥人。你完全不能信任他们,他们虽对你微笑、鞠躬。
却时时准备在背后捅你一刀。你甚至不能信任这儿的孩
童。一个带zhàyào的小孩,很可能把整排的士兵都zhà死。多
么黑暗的国家,多么虚伪的土地。他觉得留在这里真倒
楣,如果能够去墨西哥城那种大城市,至少不必受到人们
的窃窃私语,和随时可能飞来的子弹的威胁。可是男人必
须要忠于职守……
此刻,玛特班长的责任就是在这个午睡时刻,抓一大
群市民到校阅场来,目睹一个华瑞兹间谍的受审。公开鞭
答罪犯,目的是要吓阻同情革命的人,但是他确信,半数
以上的市民都拥护他们的“总统”。他们还是会来看的,这
场表演和以往的鞭苔处刑没有两样,这是个野蛮的地方,
生命根本不值钱。而且一量他们决定恨恶时,他们会恨得
很彻底。
玛特班长想到在骄阳下烤晒的犯人,那人一定会崩
溃,虽然他的器字不凡,和他们抓过的华瑞兹走狗不大一
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