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与后宫虽然关系极大.却有不可逾越的界限.而这一次则不同.如今他们唱的这出双簧戏.分明是预谋已久.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呈于他的眼前.
谢贵妃执掌凤印以來的确张弛有度.有条不紊.只是立她为后他却还沒想过.但愿这场风波是他的父亲等一干众臣挑出.而与她无关.否则.他就真的沒有可信的人了.
他的面色已然恢复了常态.目光深沉如夜.“朕当然相信汪爱卿的话.更信你的赤胆忠诚.即日起.朕封你为二品右太傅.从今后你可要继续尽职尽责.不可有一丝懈怠才好.”
汪禄之上前跪地叩首:“写官家隆恩..”伴随着“咣”的一声磕头声.他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这个官职与谢大人同级.却是个虚衔.跟本论不上掌权.
人家谢大人背后有个贵妃女儿做靠山.他有什么.好不容易扶持个人当上了娘娘.却是头倔驴.到头來还是下了黄泉.
赵恒看着谢宁漪的父亲.接着道:“谢爱卿看起來脸色不太好啊.”
“多谢官家关心.微臣沒有大碍.”
“看來谢爱卿为国事沒少劳神伤身.爱卿年纪颇高.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贵妃得知必然忧心不已.朕准你离职养息三年.俸禄如常.病养好了再上朝复职.如今恰有汪爱卿能替你辛劳.”他神色泰然自若.就像是顺理成章的做出这些个决定.
“微臣代家中老小谢官家隆恩.”谢大人面色苍白说道.
下了朝.赵恒由一群人簇拥着走出大殿.李琳紧步跟在身后:“官家这是要去哪.”
他沒有说话.看了眼早已备好的龙辇并沒有走上去.只向前信步走着.
李琳立刻招呼着宫人抬着龙辇跟在后面.以免他随时即用.
昨日下过一场小雪.空气有些湿冷.宫路上被打扫的干净.不见一点积雪.宫墙檐角依旧堆着洁白.那雪似化非化.黏黏蓉蓉的就像白色的莲蓉糕点.
李琳掂了掂手中的藏狸袍.小声提醒道:“官家.今个儿风紧得很.披上这件吧.”
他向后一摆手.算是拒绝.只道:“人暖和多了.就该冻一冻才清醒.”
“呦.官家.龙体要紧啊..”
他不再说话.李琳也不敢继续多嘴.只默默跟在后面.
朝廷中的事.后宫中的事……事事纠葛.错综复杂.不论是谁.想从中理出头绪.都是极为困难的.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因为人心本就是复杂的.然而可笑的是.人人却又害怕复杂.厌恶险恶……
人生而背负着各种各样的责任.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这是天地间的人无一可避免的.而公平的是.人可以有选择.一是承受.二则是逃避.这注定是两条完全不同道路.甚至可以说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往往选择不同.人得到与失去的会是相反.
他算是第一种吧.因为他自认为.为了所谓的责任.曾经失去了最想得到的.
头脑中一片混乱.心中微微凄凉.微微回过神來时.他蓦然抬头.发现自己正驻足于某处宫殿前.殿门匾额上三个大字:卧琼殿.
他弯起嘴角.自嘲一笑.自己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走着.最终还是停在了这里.
那殿门紧闭.自从她走后.他在沒敢來过这儿.此时他竟心中一动说道:“开门.朕进去坐坐..”
李琳不敢有丝毫怠慢.方才一路跟着他的脚步.他心中已经清楚了他所要去的地方.
“吱..”的一声大门开启.他迈步走进.只见殿院内的雪被扫出了一条小路.直通大殿.
他顿时心头大动.眸中似燃起火了一般.激动叫了句:“她回來了.”说着.竟丝毫不顾帝王风度.直冲向大殿.
殿内的摆设一切都沒有变.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