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干的好事吧。”凯瑟琳拿开围裙抽泣着说道。
“瞧她昏过去了!伊莱快扶扶她。”
“不要紧,”凯瑟琳声音微弱地说道,“只不过是看见他这样子吓了我一大跳。求你们先让他把要说的都说出来,再让他走得了。他害了我,也害了我的杰勒德。”
“哎呀,”盖斯布雷克特说道,“我身体太虚弱,不能站着说,也没有谁叫我坐下。”
跟他走进屋里来的伊莱半生气半抱歉地说道:“说实在的,叫客人站着而我们坐着也不是我们的规矩。不过你这个人呀,你给我们造成的灾难可是太大了。”诚实的伊莱气得发抖,竭力抑制他的愤怒,因为这是在他自己家里。
这时,盖斯布雷克特总算找到了在这一家人当中说话很少不算数的一个人为他说情。
这人就是小凯特。“爸爸,妈妈,”她说道,“我应当向你们表示孝敬。不过,这样做不好。人一死,账全消。你们看不见他是一副要死的脸色吗?善良的双亲,我活不久了,而他能活的时间就更短。”
伊莱赶紧把一张椅子拿过来,好让这位行将就木的仇人有个坐的地方。盖斯布雷克特的仆人扶他坐到椅子上。“快去拿盒子来。”他说道。仆人端了两个盒子进来,然后退了出去,让主人在他狠心地损害过的这一家人当中独自坐着。
现在,每只眼睛都在注视着他,只有玛格丽特例外。他手指抖活活地把几个盒子一个个打开,然后从其中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份特尔哥的财产契据。“这块地和这些房屋是属于弗洛里斯·布兰特的,也理当属于你这当孙女的。我以一笔早就连本带利归还了的债款为借口侵吞了这一财产。现在,我带着悔罪的眼泪来将它们物归原主。另一个盒子里装有三百四十块金安琪儿,是刨开弗洛里斯·布兰特欠的债以外,我从那块田产多收得的租金和罚金。我一直记着账,打算有一天能公道地处理这件事。然而,贪婪拖了我的后腿。善良的人们,求上帝保佑,别受诱惑之害吧!我并不是生来就昧良心的。然而,你们瞧。”
“你真行呀!”凯瑟琳叫道,“你还是市长哩!你当年还鞭打过无数的窃贼哩!不过嘛,”她想想又改口说道,“为时太晚总比永不改悔要好。怎么,玛格丽特,你聋了吗?这好人把你应得的财产给你送回来了。你现在是个有钱的女人了。天哪,这简直是个金山!”
“叫他把田产和钱财留下,把他用yīn谋诡计从我手上盗走的杰勒德归还给我。”玛格丽特仍然头朝一边地说道。
“哎呀,”盖斯布雷克特说道,“但愿我能办到。我能办到的我‘已经办了。难道这算不得什么吗?要知道,我很费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使我将要断气的时候从病床上爬起来亲自处理这个事,惟恐会发生别的差错,使她得不到她的财产。”
“老人,”玛格丽特说道,“既然你一直崇拜的是几个臭钱,而如今能有这个表现,那么我希望上帝和圣徒们会饶恕你。至于说我,既不是圣徒,也不是天使,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一个被你伤害得心灵破碎的女人。凯特,你给他说说吧。我难受得要死。”
凯特思索了一下。接着,她那轻柔、银铃般的声音像一种抚慰人心的音乐响了起来:“我可怜的姐姐的悲伤是金钱医治不了的,盖斯布雷克特,你得多给她一些时间。希望她完全宽恕你是不近情理的。她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她自己也搞得既非处女、妻子,又非寡fù。她受的这个打击才是两天前的事,她心灵的创伤还没有愈合。”
玛格丽特沉痛地抽泣了一下,作为对这些话的反应。
“你要多等她一些时间!在你死之前,她会完全宽恕你的;哪怕是为了使我高兴,她也会的,因为我可能也不会比你盖斯布雷克特活得更久。我们这种人创伤固然也不轻,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