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姑娘,幸好我走这趟。我的心都碎了。杰勒德被她狠狠地侮辱了。那小孩不是我们家的,生他的娘从现在起也不算我们家的了。”
“哎呀,妈妈,我真听不懂你的意思。”
“别再问我了,姑娘,也别在我面前再提起她的名字,就这样了。”
凯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表示领会她的意思,接着一道走回家去。
她们发现一个当兵的安静地坐在火炉边。她们一进门他就站了起来,很客气地向她们敬了个礼。她们站着打量他;凯特带着某些惊奇,而凯瑟琳则带着很大的惊奇以及越来越大的怒气。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这就是凯瑟琳接待客人的第一句话。
“我是来找玛格丽特的。”
“我们可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别这么说,太太。肯定您知道玛格丽特·布兰特这个名字。”
“至于这个么,我们倒是听说过——还叫我们吃了点苦头。”
“得了,太太,请您至少告诉我她现在住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儿,也不愿意知道。”
丹尼斯感觉这肯定是有意说假话。他咬咬嘴唇。“得了,我找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在这特尔哥落进了一个不友好的国度。不过,要是你知道所有的情况,也许你就不会哭丧着脸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凯瑟琳伤心地说道,“今天早晨我还什么也不知道。”说罢她忽然把双手叉在腰间,提高嗓门,目光炯炯地告诉他,她奇怪他脸皮这么厚,世界上这么多火炉,他竟敢偏偏在她家的火炉旁边坐着不走。
“但愿撒旦带着你家的火炉飞到直冒硫磺烟火的地狱湖里去!”能流利地说一口弗兰德语的丹尼斯叫道,“是你们自己的仆人请我坐在这儿等你们回来的,要不我才决不会打扰你拉的火炉哩。我诅咒这火炉,也诅咒如此接待一个善意的客人的小气家庭!”说罢他便气冲冲地向门口大步走去。
“啊!啊!”凯瑟琳惊惧地。也有点良心不安地叫道。接着,这位泼辣的主fù忽然坐着哭哭啼啼起来。她女儿也效法她的榜样,跟着她悄悄哭了起来。
有一位我们不幸不知其大名的精明作家在某个地方写了如下的一段对话。
她说:“我感到这都是女xìng的弱点。”
他说:“那么你就成为不可战胜的。”
丹尼斯果不出所料地肯定了这一可贵的说法,他在门口抱歉地望着他那雷霆似的惊人口才所造成的可悲局面。
“别这样,太太,”他说道,“别因为一个当兵的一时气话而哭泣。我说的并不都是我的原意。要知道,这屋子是你们的,我有什么权力用这屋子呢?得了,我这就走。”
“怎么回事?”一个严肃的男人声音问道。
是伊莱从店里回来了。
“是个恶棍在骂你家的太太和小姐,使得她们哭哭啼啼。”丹厄斯解释道。
“小凯特,是怎么回事?我所知道的是恶棍从来不叫自己恶棍。”通情达理的伊莱说道。
小凯特还没来得及解释。“丫头,你别饶舌。”凯瑟琳说道,“木里尔要他坐在那儿,我不晓得,说了他一顿,他就要走,并把他的诅咒留给我们一家大小。我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咒骂过,啊!啊!啊!”
“你们两个都有点不是。你和他半斤八两。”伊莱安详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仆人讲的话主人还是应该当回事。我们并不一律接待过路的人,但我们也还没有可怜到舍不得在冷天让一个面孔老实的旅客在火炉边坐一坐。何况,我想还是个受了伤的旅客。因此,请打消你们之间的任何恶感。您还是请坐吧!”
“受了伤?”母女二人同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