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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往来;母子两人看上去不善jiāo际。热尔维丝分娩的第二天,那母亲替她拎了一桶水上楼来,热尔维丝觉得应该请他们吃一顿饭,平时也觉得母子俩挺好。自然,两家人因此更熟了。

    顾热母子是诺尔省人。母亲做些缝补花纱的活计;儿子原本是个铁匠,眼下在一家螺丝钉制造厂里做工。他们母子在这所住宅里已经住了五年。但在他们平静缄默的生活背后,隐藏着许多旧日的痛楚;当年顾热大叔喝醉了酒,一时动了气,在里尔用铁棍打死了一个朋友,后来他在监狱里用手帕自缢而死。孤儿寡母遇到横祸之后就来到了巴黎,可脑海中常有那场悲剧再现,所以他们用安分守己来补赎罪孽,巨待人谦和,做事也十分发奋。因此,他们也多有几分自负,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好些。顾热太太始终穿着黑色衣服,头戴修女式的帽子,白净的脸上总带着安详的神态,那些白色的针头线脑和她手指间细腻的活计似乎使她更透出一种幽静的灵气。顾热是个23岁的高大汉子,他体格魁梧,脸色粉红,蓝色的眼睛,力大如牛。在工厂里,同事们都管他叫做“金嘴”,因为他唇上长一副金黄色的小胡子的缘故。

    热尔维丝很快对这一家人有了很好的印象。当她第一次走进他家时,不禁对收拾得非常整洁的屋子惊叹不已。简直没有什么好说的,尽可以到处吸口气,不会有一粒尘埃飞起。地砖也亮得镜子一般。顾热太太请她进了儿子的卧房里瞧瞧。屋里洁白、幽雅得竟如同一间少女的卧房;一张小铁床,配有一顶纱帐,一张桌子,一个梳妆台,墙上挂着一个小书架;周围贴满了图画!一些从画板上剪下来的人物像,用图钉嵌在墙上,其中有许多伟人和各色画刊。顾热太太面带微笑地说她儿子是个大孩子了;晚上,当他看倦了书后,可以看看墙上的图画散散心。热尔维丝竟忘了时间,在邻居家呆了一个小时,顾热太太早已在窗前干起活来。热尔维丝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织花边的针签,呼吸着这家人屋里清洁的气息,主人精细的劳作给人带来沉静而典雅的乐趣。

    顾热一家很值得jiāo往。他们终日干活,把工钱的四分之一以上攒起来,送去储蓄。在本区里,人们都挺敬重他们,总说他们勤俭持家。顾热的衣服不曾有过一个小洞,每当出门都穿着很洁净的工衣,没有一丝污垢。他很懂礼貌,虽然身材魁伟,却带有几分怯懦。马路尽头的那些洗衣fù们看着他低头经过时,都抿嘴笑他。他不喜欢女人们的粗言野语,依他看来女人们常常把污秽的话挂在嘴边是件可憎的事情。然而有一天他却喝醉了酒回家;顾热大妈并没有怎么责骂他,而他却从柜子深处取出父亲的像摆在自己面前。自从那一次教训之后,每逢饮酒他总能适可而止;他并不讨厌酒,因为工人是缺不了酒的。每逢星期天,他总挽着母亲的手出去游玩,凡赛尼森林是他们常去的地方;有时还带母亲去看戏。他很爱他的母亲。他跟母亲说话时仍像一个小孩子。他被生硬的锻锤活计锤炼得身体笨重,头脑简单,不免有些迟钝:说不上聪明伶俐,却也忠厚实诚。

    起初的日子,热尔维丝使他感觉很不自然。几个星期后,也就与她渐渐地熟了。他每天窥伺着她回来,帮她把包袱拿上楼,如同对待姐姐一般;格外地亲热起来,替她从画刊上剪下她喜欢的图片。然而,有一天早晨。当他没有敲门推门走进热尔维丝的房里,撞见她半luǒ的身子,正在擦洗着酥胸。从此之后,整整一个星期,他都不敢正眼望她,这也使热尔维丝面红耳赤。

    浑身透着巴黎人习xìng的古波觉得“金嘴”是个脑筋不开化的人。不滥饮酒,不对街上的女人非礼自然是好的;然而男人毕竟是男人,否则何不索xìng穿上裙子呢?他当着热尔维丝的面取笑他,故意说他向全区的女人暗送秋波,勾引她们。摸不着头脑的顾热忙不迭地为自己申辩。但这并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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