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章云这么说,周氏就将钱袋收进了怀里,嘴里笑道:“真是多亏了满子,要不是有他堂叔这边,光集市上卖的话,也不晓得哪时才卖得完。”
章云在旁甜甜笑了笑,常满的来回奔波总算没有白费,如今又有了染色器具,往后肯定会更好。
母女俩手里忙着调弄吃食,嘴里闲聊着,等常满走时,还专门进来同周氏告了别,章云在厨房门边目送着他离去。
到了晚饭后,章友庆同周氏两口子关上门,盘腿在炕上数起钱来,周氏从炕膛里取出装钱的罐子,将今儿得的铜钱串起来放进去,碎银子也装进荷包里。
“他爹,前头的十四两银子,加上昨儿卖猪ròu得的十二两,今儿的一两,咱家碎银和铜钱通通加起来,有差不多二十八两了。”周氏说起这个,面上的笑止也止不住,心里头别提多乐呵了。
章友庆也同样乐呵得不行,没想到短短一年间,自家从欠债挨苦度日,到如今已经是攒下一大笔积蓄,真是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有了这些钱,咱家得好好筹划一下,来年盖间新瓦房起来,也好给程子娶媳fù用。”周氏咧着嘴,笑呵呵说起心里的打算。
“盖,瓦房肯定得盖。”章友庆听了是一口应承,他心里早有这个打算,并笑道:“不止瓦房,咱们还得买几亩水田,这也是顶顶要紧的事。”
“水田的事,爹已经在打听了,等得空时,你去里正家问问,看他有啥主意。”周氏也惦记买水田的事,就从旁提点了句,就算没有熟田,去里正那问问,看有没有闲田也好买来自家开垦,总比老等着强。
两口子就这么絮絮叨叨商量了好一会,才吹熄油灯歇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雪总是下下停停,不过章家却再没空闲的时间,下雪时在家准备过年的吃食,雪停的日子就去镇上做买卖,两头都不耽误。
今年家里有了这么些进项,过年就比旧年更加讲究,周氏舀了些银子出来扯布,这回不光三个孩子,连大人也全都有份,家里每人一身新衣裤,冲这点就够让章家人开怀了。
等到腊月二十七时,章家人就停下了买卖,全留家里专心忙过年的事,这几天里,家中的灶头就没空闲过,油锅一趟趟地开,蒸笼一屉屉地起,整间厨房时时飘满香味儿,咸的、甜的、辣的各种香气jiāo织出浓重的过年气氛。
周氏、章云母女俩在厨房忙得不可开jiāo,家里的老少爷们也不得空,过了祭灶日后,掸尘土、贴春联、贴窗花、上挂千、贴门神等等活都得忙,而且今年家里还自己切糖,炒米、青豆、花生这些从厨房里炒出来后,就jiāo给家里爷们,让他们动手做炒米糖、豆糖、花生糖。
旧年这些切糖都是大舅送来的,今年自个家切,自然也少不了外婆家的份,腊月二十八这日一早,章友庆就将家里各种做好的吃食,一大块猪ròu、猪板油以及整罐的茶油,外加杂七杂八塞了两箩筐,挑着担子就去了下槐村。
往年章家过年,多得外婆家接济贴补,今年终于轮到章家回报了,周氏这么些年藏在心里的想头,到今日得偿所愿,一大早送章友庆出门,瞧着他背影远去时,眼角都湿润了。
过年总是有许多事,章家人有条不紊地忙活了几日,到了除夕那日,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上,下晚时所有活都停当,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坐一桌,喜乐地过了趟年。
今年再不同旧年一样,章云当心多了,没再感染风寒,因此在除夕这夜同家人一起守岁,待过了三更,除旧迎新之际,跟着章程、章兴一道热闹地踩碎,真真切切体会了一趟古代的过年风俗。
古代的过年还真是热闹得紧,整家人就初一清闲了一日,到了初二,就开始各种拜年,连日来走亲访友,章云也跟着一道连轴转,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