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都会涌到那边去,可热闹得紧。
章云、周氏赶到地头时,就见到章友庆蹲在田埂上,手里正在削竹子,身旁已经放了几根一头削尖的竹子,章连根一道蹲着,正在吧嗒吧嗒抽旱烟,章程则和其他同龄娃子在说话,章兴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爹,还在削竹子啊,快些吧,麦场那边的闹春耕可不等人。”周氏见了,老远就唤了起来,旁边地里正忙活着的其他村里人,见到周氏,都纷纷扭头过来打招呼。
周氏一一笑着寒暄几句后,就走到了章友庆身边,这会章友庆也削好了竹子,就站了起来,道:“爹,竹子好了。”
章连根见竹子弄好了,就伸手在田埂上啪啪敲了几下,将烟锅子里的烟丝给敲掉,之后将烟杆子往腰后一chā,就拿起搁在身边的锄头,站起身来,唤了章程,并大声喊了章兴。
章兴听到喊声,不知从哪冒了头,兴冲冲地往自家地里跑了过来,几个人一道下了地,纷纷弯腰将盖在地里的干稻草给掀了,全拢到一处,堆放在田埂上,周氏、章云也一道下地帮了手。
等把稻草都掀了,章连根就抡起锄头,在没有麦苗的空处,掘了下去,章友庆将手里削尖的竹子一根根chā进地里,章程则从口袋里取了几颗种子出来,用手挖开一些泥土,将种子播进土里,之后拨土将种子盖严实。
章云站在田埂上看着,又朝四周瞄了瞄,见其他地里的庄稼人,也都是这么做的,就仔细寻思,从记忆里将这些片段挖了出来,这才想起来,这也是家家户户春耕要做的事,锄地代表耕种,chā竹代表chā田,拨种则预祝丰收,全都是农人们对这一年的祈盼。
章连根掘了几锄后,就收了锄头,扛在肩上往田埂上走,章友庆、章程、章兴也一道上了田埂,周氏就笑着招手道:“咱们快去闹春耕吧,迟了连站的地方都没了。”说着话就牵起章云走去,章家爷孙几个随后跟了上来。
打麦场在祠堂的东北边,就紧挨在祠堂一旁,章家一行人径直往祠堂方向走去,眼见着祠堂的灰瓦白墙出现在了视线中,再走一小段就能到打麦场,却见到有一大群人绕过祠堂,正往他们这边走来。
章家人颇有些奇怪,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和那群人顶头撞见了,这才看见领头的是里正常向阳。
常向阳看见章家人匆忙赶来,正准备开口,向来大嗓门的狗子爹郑长力就嚷了起来,“连根叔、友庆大哥,别去打麦场了,咱们一道往镇上去。”
“往镇上去?”章友庆听了一愣,朝常向阳看了过去,常向阳笑着对章家人摆摆手,道:“是啊,别往那边去了,回头出村吧,咱们都准备往镇上去。”说着话就走了上来,既然里正这么说,章家人也就止住了脚步,扭头往来时的路走,一边听常向阳继续说道:“今年咱们县上任了新县令,这个你们都晓得吧。”
“这个晓得。”那次周家去镇上卖棉花时,就打听到了这事,之后周民将章云送回来,跟周氏提过,因此章家人也都晓得了。
“新县令时分体恤民情,也重视农耕,发下文书,说是要奔走各镇,亲自主持闹春耕,前些日子,督办的衙役已经在镇上的土地庙旁,搭起了茅草长棚,就准备今儿迎接新县令过来主持闹春耕呢,这样的热闹,咱们怎么能错过。”常向阳笑着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章家人这才清楚,当即也乐呵地随着大部队,一同往村外去了。
一大群人往村外去的路上,又是顶头碰上不少赶来闹春耕的乡亲们,大伙就纷纷唤了他们,一同跟上,队伍就变得越来壮观,几乎整村子的人,都跟到了长长的队伍中来,大步往昌元镇的方向走去。
因大伙都没有挑担子,除了锄头,几乎啥也没带,全没有负担,再加上人多,也就没去百里渡坐船,全都徒步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