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不是很好受,再没原先的兴致,蹲下来将刚拔的水蜡烛拢了拢,抱着回家去了。
刚绕过青岭河,天空淅淅沥沥落下雨点来,章云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进了篱笆院,抱着水蜡烛跑进了厨房,等把水蜡烛放下,转头再看外边,雨水已经连成线,院里干燥的泥地,很快被打湿了。
眼见雨势越来越大,章云忙打开碗柜,从最下层扒拉出一张干荷叶,用这个充当草帽,盖着头就冲了出去,跑到后头堆放农具、草垛、秸秆这些杂物的茅草屋里,从里面取了蓑衣、斗笠穿戴好,急忙返回前院,将院里晒菜干、黄豆的筛子全捧回堂屋,收掉搁筛子的木架,再跑去把小鸡、母鸡赶回鸡笼,将鸡笼提到檐下,免得淋到雨,还有放那些种鸡蛋的草窝子,也拿回了堂屋。
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收妥当,章云抹了把打湿的脸庞,再跑回茅草屋,取了所有的蓑衣、斗笠,用麻绳捆了,拎着就跑出门,往地头给家人送去。
瓢泼大雨打在章云的斗笠上,帽檐落下的水连成了雨帘,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又拎着笨重的蓑衣,变得不良于行,根本跑不快,焦急之下反而踩了一处泥水洼,脚一滑摔倒在地。
章云忙伸手在泥洼旁一撑,蹬着腿站了起来,裤腿、手臂全沾满了淤泥,她也不顾了这些,拔腿出了水洼。
“云儿,你咋摔成这样,没事吧?”章云刚拔出腿,不远处就有人向她跑来,才到近前,就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蓑衣、斗笠,不等她开口,再道:“这是给你爹和程子他们送去的吧,你给我,我帮你送去,你快回家换掉衣裤,免得受凉。”
章云抬起没有沾到泥的胳膊,擦了擦糊住眼的雨水,再看过去,就只见到那人的背影,依稀能辨认出是常满,只见他全身无遮无挡,衣裤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就这么拎着蓑衣、斗笠快步跑去了。
如今有人帮她送去了,章云再不耽搁,转身回家去,进屋一脱下蓑衣、就感觉寒气丝丝渗入,浑身有嗖嗖的冷意,忙取了木盆,在屋外檐下接了些雨水,用布巾将手上的淤泥洗掉,又接水冲了冲腿脚,淤泥都冲洗干净后,就脱下湿衣裤擦干,换上干净的衣裤。
这样还是不保险,章云忙又带着斗笠快跑去厨房,从碗柜里取了老姜,洗干净后切片,放锅里煮起姜汤,可惜家里没有红糖,不然做红糖姜茶驱寒的效果会更好。
煮姜汤的当口,章云缩着身子挨在灶门旁,暖暖的火一烤,身上感觉舒服了好多,于是又塞了一些木柴进灶膛,让火烧得更旺些,烤着火还频频往外张望,看家里人有没有回来。
等到一大锅姜汤煮开时,外边的雨势稍稍小了些,地里干活的人一道回来了。家里人回来后,又是一阵忙乱,纷纷冲洗腿脚,擦干身子换上干燥的衣裤,章云则忙着将姜汤分碗盛好,让家里每人都能喝上一大碗。
辛辣的姜汤,再加上劳动人的好体质,让章家人都挨过了这场寒雨,不过雨却一直没有停,哗哗地下了三天,这期间,除了章友庆每日披蓑衣、带斗笠去地里看麦子的情况,其余人都待在了家里。
不下地,家里也没得空,一家人全坐在堂屋里,动手将翻晒过的玉米棒子连串捆起来,到时候可以挂在土墙上、屋檐下晒干,掰下的干玉米粒才好磨粉。
而章云则在收拾水蜡烛,把茎都摘下来,取出里面白嫩的部分,可以烧成菜,其他的先用来喂鸡,叶子则留下来,晒干后准备试着打篮子,还有好多水蜡烛顶端毛茸茸的,这部分摘下来,可以填成枕芯。
一家人手里忙着,嘴里也没闲着,都在说话唠嗑,时不时抬头望向堂外,外边的雨时大时小,打在地上腾起蒙蒙的雨雾,檐下的雨水嘀嗒急响,滴落下来好似连成了水晶帘子,这么看着雨景,到在忙忙碌碌中,添了一份惬意。
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