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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毅伯先提出停战的要求。不料伊藤竟严酷地要挟,非将天津、大沽、山海关三处准由日军暂驻,作为抵押,不允停战。威毅伯屡次力争,竟不让步。这日正二十八日四点钟光景,在第三次会议散后,威毅伯积着满腔愤怒,从春帆楼出来,想到甲申年伊藤在天津定约的时候,自己何等的骄横,现在何等的屈辱,恰好调换了一个地位。一路的想,猛抬头,忽见一轮落日已照在自己行馆的门口,满含了惨淡的色彩,不觉发了一声长叹。叹声未毕,人丛里忽然挤出一个少年,向轿边直扑上来,崩的一声,四围人声鼎沸起来,轿子也停下来了,觉得面上有些异样,伸手一摸,全是湿血,方知自己中了qiāng了。正是:

    问谁当道狐狸在?何事惊人霹雳飞。

    不知威毅伯xì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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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回 棣萼双绝武士道舍生 霹雳一声革命团特起

    话说上回说到威毅伯正从春帆楼会议出来,刚刚走近行馆门口,忽被人丛中一少年打了一qiāng。此时大家急要知道的,第一是威毅伯中qiāng后的xìng命如何?第二是放qiāng谋刺的是谁?第三是谋刺的目的为了什么?我现在却先向看官们告一个罪,要把这三个重要问题暂时都搁一搁,去叙一件很遥远海边山岛里田庄人家的事情。

    且说那一家人家,本是从祖父以来,一向是种田的。直传到这一代,是兄弟两个,曾经在小学校里读过几年书,父母现都亡故了。这兄弟俩在这村里,要算个特色的人,大家很恭维地各送他们一个雅绰,大的叫“大痴”,二的叫“狂二”。只为他们xìng情虽完全相反,却各有各的特xìng。哥哥是很聪明,可惜聪明过了界,一言一动,不免有些疯癫了。不过不是直率的疯癫,是带些乖觉的疯癫。他自己常说:“我的脑子里是全空虚的,只等着人家的好主意,就抓来发狂似地干。”兄弟是很愚笨,然而愚笨透了顶,一言一动,倒变成了骄矜了。不过不是豪迈的骄矜,是一种褊急的骄矜。他自己也常说:“我的眼光是一直线,只看前面的,两旁和后方,都悍然不屑一顾了。”他们兄弟俩,各依着天赋的特xìng,各自向极端方面去发展,然却有一点是完全一致,就为他们是海边人,在惊涛骇浪里生长的,都是胆大而不怕死。就是讲到兄弟俩的嗜好,也不一样。前一个是好酒,倒是醉乡里的优秀分子;后一个是好赌,成了赌经上的忠实宗徒。你想他们各具天才,各怀野心,几亩祖传下来的薄田,那个放在眼里?自然地荒废了。他们既不种田,自然就xìng之所近,各寻职业。大的先做村里酒吧间跳舞厅里的狂舞配角,后来到京城帝国大戏院里充了一名狂剧俳优。小的先在邻村赌场上做帮闲,不久,他哥哥把他荐到京城里一家轮盘赌场上做个管事。说了半天,这兄弟俩究是谁呢?原来哥哥叫做小山清之介,弟弟叫做小山六之介,是日本群马县邑乐郡大岛村人氏。他们俩虽然在东京都觅得了些小事,然比到在大岛村出发的时候,大家满怀着希望,气概却不同了。自从第一步踏上了社会的战线,只觉得面前跌脚绊手的布满了敌军,第二步再也跨不出。每月赚到的工资,连喝酒和赌钱的yù望都不能满足,不觉彼此全有些垂头丧气的失望了。况且清之介近来又受了xìngyù上重大的打击,他独身住在戏院的宿舍里。有一回,在大醉后失了本xìng的时候,糊糊涂涂和一个宿舍里的下女花子有了染。那花子是个粗蠢的女子,而且有遗传的恶疾,清之介并不是不知道,但花子自己说已经医好了。清之介等到酒醒,已是悔之无及。不久,传染病的症象渐渐地显现,也渐渐地增剧。清之介着急,瞒了人请医生去诊治几次,化去不少的冤钱,只是终于无效。他生活上本觉着困难,如今又添了病痛,不免怨着天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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