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么?”松风道:“怎么走不通!只怕还挨挤不开。”
松风正在那里夸说苏家坞的景致,要打动云生的兴致,以便因公带私,好跟随去受用,忽听得卧房内(勹言)然一声,主仆二人都吃了一惊,你道是什么响:
恰似南山猛虎啸,犹如北海老龙吟。
原来是匣中的剑啸。云生同松风走到卧房内,寂寂无声,只见床边剑匣恰象在那里动的一般。云生就晓得了,忙叫松风抬了剑匣出来,开了匣,取出来一看,只见光芒四shè,神色如飞。云生忙整衣拜了四拜,便道:“宝剑宝剑,想是你跟了我贫儒,不能够有出头日子,故此长鸣么?”话犹未了,只见万颀公走到,便叫道:“锷颖兄,你在那里说什么?”云生道:“万兄,小弟说来也大奇!”就把看梅讲话,与那剑啸的缘故说了一遍:“你道奇也不奇?”万生道:“真个奇!真个奇!”低头一想,道:“是了,是了。我想兄的真讳在剑上得来的,今日宝剑长鸣,兄翁不日也要长鸣了!”大家笑了一笑,万生又道:“云兄你方才说什么观梅?小弟正为此而来。闻得十二日苏园游人如蚁,弟与兄掛了杖头,到彼一乐,何如?”
云生正被松风说那苏园梅花繁盛,心里巴巴得就去看看,此话正搔着他痒处,便道:“小弟也有此兴,与兄同去,最妙的了!只咱这一日须要早去,尽一日的兴便好!”
万生道:“这个自然。但是兄善于诗,少不得带了纸笔做首梅花诗。小弟下酒无物,甚是寂寞,方才剑鸣,敢是要我带去做个梅花舞也不可知。”
云生道:“兄若有舞剑的兴,极妙的了。那时做诗的做诗,舞剑的舞剑,诗人侠客,吾与兄两人占尽。”大家又说笑了一回,万生道:“小弟告别,临期造府相邀。”
云生道:“不要爽约了。”
万生道:“只怕吾兄为蠹鱼缚住,小弟哪有爽约的理!”两人一笑而别。正是:
今朝引出罗浮梦,他日方调鼎鼐羹。
到了那日,万生果然早至。云生正在那里望他,见他到,即便笑脸相迎,道:“小弟在这里做那桥下尾生,兄竟不作失期的女子么?”
万生也笑道:“小弟正恐桥下水至,故此不敢迟来耳。”
云生道:“小弟已叫小价买下酒肴,可速往那里去吧。”
万生道:“云兄可谓精细之极矣!”
即命松风把一条担子,一头放了酒肴,一头放下纸笔剑匣,又带了一条鲜红毡单,吩咐赤心看了家,赤心道:“相公可早些回来。”云生点首,三人竟往东门而出。
一路行来,真个游人士女不计其数。一路说说笑笑,早已到似锦坊了。三人挨挤进去,略略把这些楼阁领略一番,即便下了画舫。渡过小庾岭来,远远的早已香风扑鼻。一望去,万树梅花,dàng人心目。上了崖,云生不觉喜极狂生,对万生道:“小弟株守斗室,不知有此大观,还是我负梅花,还是梅花负我?”万生道:“小弟不早相邀,负兄的是我,负梅花的也是我。”云生大笑道:“今日之行,两不相负矣!”说说笑笑上了岭,拣一株最兴的梅花树下,叫松风铺下毡单,摆上酒肴,两个对饮。饮了几杯,万生笑道:“以兄之才,他日盐梅之寄自不必说。但纸帐独眠,将来能无动念!”云生道:“万兄不要提起这话。譬如小弟素xìng爱梅,其余纵是艳若夭桃,秾如红杏,富贵若牡丹,久已不入眼中。至于夫fù,人之大lún,必是那绝世的姿容,超出桃杏牡丹之外,与这梅花相似的,方肯入目,不然,仍甘独眠,决不敢轻赋好逑也。至如吾兄,又不知作何意想?”万生道:“小弟不敢预期,且留此身以有待耳。”
两个正在谈笑畅饮,只见画舫中又来了几个看梅的人。一个方巾阔服、满脸都是酒色之气,同了两个帮闲,后面跟了几个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