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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不发地出了屋,凝重道:“这位公子多年伤病,一直没有治愈,他的病症主要在肺,肺虚受邪,伤及肝肾,肺yīn亏耗,yào石无灵。再者,他的肝脏皆已亏耗,已是油尽灯枯之境,最多能活三个月。”

    晴天霹雳!

    仿佛有人用棍子敲了我一记,脑子一轰,我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

    我恳求白大夫救救司马颖,无论花多少银子都没关系。可是,他强调yào石无灵,没治了。

    最后,他还是开了yào方,说汤yào可减轻他的病痛。

    拿着yào方,站在深秋的冷风中,泪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我不能哭,我不能放弃,放弃了就任何希望都没有了,也许还有更高明的名医见识过此症也说不定。

    拭去泪水,正要回身进屋,我惊诧地看见,司马颖站在门口,怜惜地看我。

    我走过去,挤出一抹微笑,“外面风大,怎么出来了?”

    “白大夫的话,我都听见了。”他淡淡地微笑,冰凉的手指抚触着我的腮,“可怜的容儿。”

    “相信我,还有更高明的大夫,我再去城里打听。”

    “容儿,我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了,之前我一直在骗你,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再浪费精力找大夫了,我希望在剩下的日子里,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清晨看朝阳升起,黄昏看夕阳落下,晚上听林间的寒风,或者我弹曲子给你听,好不好?”司马颖温柔地笑,即使病容满面,他的微笑仍然举世无双。

    胭脂染帝业【十七】

    “好,我听你的。”我忍着热泪,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即使只有一日,能和你在一起,也是一生。”他的嗓音异常柔软,“三月是一生,一月也是一生,一日更是一生。容儿,无论多少时日,我们曾幸福地守在一起,这一生,足矣。”

    我拼命地颔首,泣不成声。

    他执起我的手,就像为人夫君那样亲昵道:“扶我回房,好不好?”

    ——

    每时每刻,我们都在一起,时而在屋中各做各的事,时而在林间散步,时而坐在屋前相依偎,更多的时候,司马颖卧床歇着。

    这样的日子,宁静,平淡,如小溪之水,缓缓地流淌,没有人比我们更自由自在、清心寡yù。

    只是,他在夜间咳得越来越厉害,他的身子越来越清瘦,他昏睡的时辰越来越长,他的精神越来越不济……我总是揪着心,害怕他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

    每日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探探他的鼻息;然后,祈求上苍,让他明日还活着,让他活过这个冬天。

    建业的冬天,只落了一场雪。

    那日午时,我们正在进膳,小小的雪粒子从天而降,落地即化。不到半个时辰,小雪就变成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洁白晶莹,慢慢覆盖了大地上的一切。

    “容儿,我想起了洛阳的雪。”司马颖望着外面,浑浊的眼眸忽然清亮了几许。

    “洛阳的雪很大,比建业大。”

    我想起,有一年,他秘密回京,我在纷飞大雪中和他相遇。俊美的容颜如雪砌,倾城的风姿无人比,令人痴迷。

    他神往道:“我们坐在屋前看雪,好不好?”

    但凡他有何要求,我都会满足他。我搬了两张有竹椅放在屋前,为他穿上厚厚的轻裘和大氅,扶着他坐下来,靠在墙上。他微微仰脸,望着从空中飘落的雪花,目光淡淡。

    万木凋零,眼前所见皆荒芜,唯有一片片雪白落在荒凉上,掩盖了所有的痛与苦。

    司马颖握着我的手,“容儿,你知道我从何时开始喜欢你吗?”

    他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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