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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我来说为时已晚”这样的情感。但是在这儿,他的调子却充满了戏谑,我们为那么多的诙谐语而感到喜悦。时代的旋律与诗人自己的旋律,或者诗人所追求的旋律大相径庭,诗人为自己这种无家可归的命运深感悲哀,他说:

    我寄给你一本装满诗的书。

    密密麻麻的诗挤在一个笼子里。你得到所有的诗,但得不到它们之间的罅隙。……

    毫无办法!这是个文学团体丛生的时代。诗歌不得

    不乘公共汽车去和读者相会。

    诗魂慨然长叹:“唉,倘若我生在迦梨陀娑的年代,倘若你是毗迦罗玛迪德耶……”

    我生在那个年代又怎样!恐怕也是个屈服于印刷的迦梨陀娑。①

    --------

    ①见本书《再次集》。

    从上面所引的这首散文诗中可以看出,泰戈尔的大多数散文诗在结构上较为松散。诗人时常感到劳累和怀旧,在这些诗中,一般没有紧张的心态。虽然诗人多次表示要寻找新的形式,但这种寻觅并非十分迫切。如果说这些诗歌并不值得注意,那么也许是由于这些作品本来就没有这种奢望。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新生的形式对它表达的那种情绪而言,是最合适不过的。伟大的东西在这些作品中偶尔闪现,大部分内容是眼前的琐事和模糊的思想,诗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影影绰绰的思绪在心儿四周聚合、飘dàng,闪shè出淡

    淡的情感的光泽。

    我yù将心儿几乎能抓获的思绪拘禁在作品中,词语

    在它旁边盘桓。

    这不是哀泣,不是欢笑,不是思想,不是理论,而

    是模糊的形态,变淡的香气,失去言词的歌曲,jiāo织着遗忘和记忆的冷清的烟影。①

    这种失落在“记忆的冷清的烟影”中的心态,委婉动人,但不一定深沉。这是一种淡淡的悲哀,泰戈尔自己也这么认为。

    在开始尝试散文诗时,泰戈尔曾有很高的期望,然而从一开始他的动机,便阻碍了这些期望的实现;他说他越来越苍老了,他需要得到休息,摆脱以往的生活节律,离开“责任的御座”(指写诗)和紧张的生活,他期望让时间出现一些空隙。②他的主要精力都用在缅怀往事之中,都用在以悲哀超然的心态来看待身边的世界之中,这种对慵倦和超然的刻意崇拜,并非是用来理解我们时代的困惑的最佳方法,而泰戈尔却代表了我们的时代,冒险尝试这种新的写作方法。时代需要警觉,同化和批评,而我们的诗人却津津乐道于吟唱:“今天,我的思绪返回到了忘怀一切的超然之中。”讲这种话的现代诗人,怎么可能是现代的吗?那么,是否可以说,这些散文诗仅仅是憩息时的作品,是逃遁的作品,而不是调整步伐的作品?但是,对一个如此敏锐而且容易激动的灵魂来说,憩息不可能就是沉默。虽然,这些散文诗中的大部分是诗人信手写下的作品,而不是灵感的产物;但是在这些作品中,也隐藏着比较值得注意的言词,这些言词常常倏然闪现,尔后便失落于散文作品的荒野之中。要欣赏这些散文诗,就必须具备洞察力。当然,在有些情况下,我们所理解的这些散文诗的价值,也许会与泰戈尔自己的意图和期望有所不同。诗人在别的地方说过:“要用合理的方法来忘却事物。”但是,有忘却就必定有回忆,这种回忆首先就是把目光从直接的眼前的事物中移开;历历往事涌上诗人的心头,多年前的事物以及昨日的幻影再次闪现;这一切是个魔幻的世界,因为诗人是透过一层浪漫的云雾来观看它们的,所以这种距离的魅力便获得了一种新的意义,哪怕最为琐碎的小事,触摸,景色或者声音都会打开一扇封闭的门户,诗人获得了第二次童年。然而,在大多数较为成功的诗歌里,这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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