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柳睿正望着他。而他老爹,洪老爷,正垂目喝茶,好像事不关己。他一愣。
柳睿倒是没有不悦,只笑道:“刚刚说的由洪公子去请吴帮主的事,不知道洪公子以为如何?”
吴帮主,五都十三帮现任当家。用洪礼辉,柳睿有他的考量。大约也有借新一代继承人互相往来,化解帮派间矛盾的意思。
洪礼辉忙道:“自然没有问题。一切都听大少吩咐。”
这有点鲁莽,引得洪老爷瞪了他一眼。
但柳睿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如此便是最好。或许工程真的只要推后三个月。还望各位和柳某一起尽心才是。”
当下,大问题已经谈妥。几个人又说了几句没用的话,便各自告退了。
柳睿着柳全儿去送客,自己坐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回到了安明儿身边。
彼时她还在吃面,好像有心事,有点心不在焉的。筷子也没动几下。
柳睿一愣,不禁道:“怎么又吃不下了?不合胃口?”
安明儿摇摇头,索xìng把筷子放下了。其实她是在想这次并购的事。她在小间里,虽然隔着一扇门并一个屏风,但是外面的谈话还是能听清楚。
官窑组建,这是洪州的荣耀。就像并入安家产业,这也是醉鲤山庄的荣耀一样。但是届时誓必也像今日的都帮一样,绑手绑脚,仰人鼻息。就算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心里不舒服。或许她没有洪老板这样的志气,想要一举成名天下知,她只想要活得潇洒惬意。
当下,她只转向柳睿,低声道:“睿哥,你下午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官窑那边视察……你陪我去吗?”
安明儿摇摇头,道:“我明天再跟你去。我今天要去采购。”
柳睿不死心:“你带着单子的吧,我派人帮你去买就好了。”
安明儿还是摇头:“不……”
柳睿有点不高兴。说实话他这个人实在让人又爱又恨,尤其是时不时就要童心未泯一下。其实他一定是个要妻子安于室的丈夫,能够随叫随到,最好一直挂在他身上让他带着到处走。他这个人特别霸道,总是想把人家的所有东西都抢过来才好。
他在掠夺她的精力,她的注意力,她的生活,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碎了吞下去才好。
这下子他就蔫蔫的,低声道:“你真的不陪我去?”
“……”安明儿勉强收回心神,有点无奈,“有些东西我得亲自看过才行。晚上陪你好不好?”
他伸手把她搂过来,捏捏她的脸,叹气:“你好没有良心。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的。”
“……哪儿就有这么千难万难的”,她忍不住失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好黏,像块黏黏糕。”
柳睿嘀咕:“应该反过来才是……应该是你要黏着我。”
安明儿把他推开了,自己去梳妆台前坐下,梳头。这个梳妆台是新的,大约也是特地准备的。她道:“我又不靠你吃饭。”
“可我也不靠你吃饭,凭什么就要我黏着你。”他还真生气了,一屁股又坐在她身边,黏好了。
安明儿的手一顿,真的无奈了,伸手戳戳他的脸:“柳睿,你今年二十七了,不是十七,更不是七岁……”
其实他七岁的时候已经能骑烈马,能饮烈酒了。
他不吭气。
她便去捏他的脸。没什么ròu,不过手感很好,结果被他咬了一口。她惊呼了一声,又笑了,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他抬起眼睑,从睫毛底下幽幽地看着她:“那你采购好了就回来等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窗外潺潺的水声,此时便格外动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