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独裁要结束了,他的宪政就要开始……
巴黎将要成为世界的首都,法国人要成为万国人民
仰慕的对象!……
到那时候,我将利用我闲暇与晚年,在皇后陪伴下,在我儿子受皇家教育期间,像一对真正的农村夫fù一样,驾着自己的马车,畅游帝国各个角落,接受诉状,平反冤狱,在各地传播知识,施舍恩惠。”
天意注定他充当一名屠杀人民的、可悲的、不由自主的刽子手,他自信他的行动动机是造福于人民,自信他能支配千百万人的命运,能凭借权利施舍恩惠。
“渡过维斯杜拉河的四十万人中,有一半是奥地利人、普鲁士人、撒克逊人、波兰人、巴伐利亚人、符腾堡人、梅克lún堡湾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和那不勒斯人。实际上,在帝国军队里,有三分之一的荷兰人、比利时人、莱茵河两岸的居民、皮德蒙特人、瑞士人、日内瓦人、托斯卡纳人、罗马人、三十二师①以及不来梅和汉堡等地的人;其中说法语的几乎不满十四万人。对俄国的远征,其实法国的损失不到五万人;俄军从维尔纳撤退到莫斯科,以及在各次战斗中,损失比法军多三倍;莫斯科的大火使十万俄国人丧生,他们由于森林里寒冷和物资匮乏而死亡;最后,在由莫斯科至奥德河的进军中,俄军也受到严酷季节之苦;在抵达维尔纳时,它只剩下五万人了,到了长利什,就不到一万八千人了。”
想象,对俄战争是按照他的意志引起的,所以可怕的景象没有使他的灵魂震惊。他勇敢地承担了事件的全部责任,他神志不清地竟然从几十万牺牲者中法国人少于黑森人和巴代利亚人这样一事实中找到了辩解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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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三十二师指达武元帅指挥的师,其中士兵多半从汉堡、不来梅等地招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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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万名死人,以各种姿势,穿着各种服装,躺在属于达维多夫老爷家和皇室农奴的田地及草地上,数百年来,波罗底诺、戈尔基、舍瓦尔金诺和谢苗诺夫斯科耶的村民就在这里收庄稼,放牲口。在救护站周围一俄亩的地方,鲜血浸透了青草和土地,一群群受伤的、未受伤的来自不同队伍的士兵,带着惊慌的面孔,一批步履艰难地返回莫扎伊斯克,另一批返回瓦卢耶瓦。另外一群群疲惫不堪的忍饥挨饿的人在长官的带领下向前走着,还有一些站在原地不动,继续shè击。
整个战场,原先是烟雾弥漫,刺刀在晨熹中闪光,是那么欢快而美丽,现在却在潮湿的烟尘笼罩下,散发着难闻的硝酸和血腥味。乌云聚集着,开始落雨了,雨点落在死者身上,落在伤员身上,落在惊慌失措、精疲力尽而又迷惘的人身上。雨点仿佛在说:“行啦,行啦,人们。住手吧……清醒清醒吧。你们都在干些什么呀?”
疲惫不堪的,得不到食物和休息的敌对双方的人们,都同样怀疑起来——是不是他们还要互相残杀——所有的脸孔都显出疑惑的神情,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为了谁,非得杀人、被杀?您爱杀就杀吧,爱干就干吧,我却不愿再干下去了!”到傍晚时,这样的思想在每个人心中都成熟了。这些人每时每刻都可能为他们所做的事大吃一惊,都可能抛弃一切,随便逃到什么地方去。
虽然战斗已近尾声,但人们仍感受到自己行为的恐惧;虽然他们乐于停战,但仍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的力量在指导他们;虽然pào兵中三个只剩下一个,而且浑身是汗沾满了火yào和血,都累得走不稳路,踉踉跄跄,气喘呼呼,但他们仍在送火yào,装pào弹,安上引火线,瞄准。pào弹仍在双方间迅速而冷酷地飞来飞去,把人的身体zhà成ròu泥。那种不是按照人的意志而是按照统治人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