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
“好,好。”团长说道,向少校埃科诺莫夫转过脸来。
然而多洛霍夫并没有走开,他解开手巾,猛地一拉,让团长看看头发上凝结的一层血污。
“是刺刀戳的伤口,我在前线滞留下来了。大人,请牢记不忘。
图申主管的pào台已经被遗忘,巴格拉季翁公爵仍然听见中央阵地的pào声,只是在战事行将结束时,他才派一名值日校官到那里去,之后又派安德烈公爵去吩咐pào兵队尽快地撤退。在这次战役之中,不知是听从谁的命令,驻扎在图申主管的大pào附近的掩护部队离开了,但是pào台还继续开pào,它之所以未被法军占领,仅只因为敌军不能推测出这四门无人护卫的大pào具有勇猛shè击的威力。相反地,敌军根据这个pào台的十分猛烈的shè击来推测,认为俄军主力集中在这里的中央阵地,因此曾二度试图攻打这个据点,但二度均被孑然耸立于高地的四门大pào发shè的霰弹所驱散。
巴格拉季翁公爵离开后不久,图申得以烧毁申格拉本村。
“你看,乱成一团了!着火了!你看,一股浓烟啊!真妙!呱呱叫!一股浓烟,一股浓烟啊!”pào手兴奋地说起话来。
全部大pào在未接到命令的情况下朝着起火的方向放pào。好像是催促似的,士兵们每放一pào就大声喊叫:“真妙!对,就这么放!你看……呱呱叫!”大火被风卷起来,很快就蔓延开了。走到村庄外面的法军纵队已经回到原处了,但是敌人吃了败仗,仿佛是为报复起见,在村庄右面架起了十门大pào,开始向图申放pào。
因为村庄着火,我军的pào手都像儿童似地觉得快活,因为pào打法国人打得成功,他们都很激动;因此,当两颗pào弹、紧接着还有四颗pào弹在几门大pào中间落地,其中一颗掀倒两匹马,另一颗zhà掉弹yào车车夫的一条腿的时候,我军的pào手才发现敌军的这座pào台,然而兴奋的心情既已稳定,就不会冷淡,只是改变了意境而已。驮着备用pào架的其他几匹马取代了这两匹马,送走了伤员,四门大pào转过来瞄准那座十门pào的pào台。一名军官,图申的战友,在战役开始时就阵亡了,在一小时内,四十名pào手中就有十七名退下阵来,但是pào手们仍然觉得愉快,富有活力。他们曾两次发现,法国官兵在山下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出现了,他们于是向法国佬发shè霰弹。
一个身材矮小的军官动作很笨拙,软弱无力,不停地要求勤务兵为这次shè击再装一袋烟,当他说话时,他磕出烟斗里的火星,向前跑去,用那只小手搭个凉棚注视着法国官兵。
“伙伴们,歼灭敌人!”他一面说话,一面托着大pào的轮子,旋动螺丝钉。
不断地隆隆作响的pào声震耳yù聋,每一次shè击都使图申颤栗,在这一股硝烟中,他没有放下他的小烟斗,从一门pào跑到另一门pào,时而瞄准,时而数数发shèyào,时而吩咐换掉死马和负伤的战马,重新套上战马;用他那微弱而尖细、缺乏果断的嗓音不断地喊叫。他脸上流露着越来越兴奋的神色。只有当他们杀死或杀伤一些人的时候,他才皱起眉头,转过脸去,不看死者,气忿地吆喝那些老是磨磨蹭蹭,不肯抬起伤者或尸体的人。士兵们大部分都是长得漂亮的小伙子(正如pào兵连里常见的情形,小伙子都比军官高出两个头,身量比他宽两倍),都像处境尴尬的儿童似的,凝视着自己的连长。
连长的面部表情通常反映在他们的脸上。
由于图申听见这种可怖的轰鸣与喧嚣,并且需要关心弟兄、增强活动能力,所以他没有体会到一点不愉快的恐怖感,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把他杀掉或者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