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地替他翻译.
他说我们的罪孽这样深重,将要受到的惩罚又这样严厉而且无法逃脱,因此不能坐等惩罚临头.
"亲爱的兄弟姊妹们!我们只要想想我们自己,想想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怎样生活,我们怎样触怒仁慈的上帝,致使基督受难,我们就会明白,我们不可能得到宽恕,我们没有出路,我们不可能得救,我们大家注定要灭亡.灭亡是可怕的,永恒的磨难在等着我们."他用哆嗦的带哭的声音说,"怎样才能得救哇?兄弟们,怎样从这场可怕的烈火中得救哇?烈火已经包围了房子,没有出路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泪真的沿着脸颊滚滚而下.八年来,每当他讲到这个他十分得意的地方时,总会感到喉咙哽塞,鼻子发酸,眼泪夺眶而出.眼泪一出来,他自己就更加激动.房间里响起了一片哭声.察尔斯基伯爵夫人坐在一张精工镶嵌的小桌旁,两手抱住脑袋,肥胖的肩膀不住抖动着.马车夫惊奇地瞧着这个德国人,仿佛他正赶着一辆车,车杠眼看就要撞到德国人身上,而德国人却不肯让开.多数人坐的姿势跟察尔斯基伯爵夫人一样.沃尔夫的女儿,相貌很象父亲,穿着一件时髦的连衣裙,双手捂住脸,跪在地上.
口若悬河的讲道人忽然容光焕发,露出那种象演员表示高兴的可以乱真的微笑,声音温柔甜蜜地说:
"现在有救了!这是一种轻松愉快的拯救.这种拯救就是上帝的独生子为我们流了血,他情愿为我们受苦受难.他用苦难,他用鲜血拯救了我们.兄弟姊妹们!"他又流着眼泪说,"让我们来感谢上帝吧,上帝为了替人类赎罪而献出了他的独生子.他的宝贝......"
聂赫留朵夫感到十分恶心,就悄悄站起来,皱着眉头,忍住羞愧的呻吟,踮起脚尖走出大厅,回自己的房间去.
十八
第二天,聂赫留朵夫刚穿好衣服,正准备下楼,听差就给他送来莫斯科律师的名片.律师是为自己的事来的,他说,如果玛丝洛娃一案枢密院即将审理,他愿意出庭.聂赫留朵夫发出的电报,正好同他掠身而过.聂赫留朵夫告诉他玛丝洛娃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庭,由哪几个枢密官审理,他听了微微一笑.
"这三个枢密官正好是三种类型."他说."沃尔夫是典型的彼得堡官僚,斯科沃罗德尼科夫是个有学问的法学家,贝则是一个实事求是的法学家,因此他在三人中间最有生气."律师说."希望也在他身上.那么上诉委员会那边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喏,今天我要到沃罗比约夫男爵那里去,昨天是没有机会遇到他的."
"您知道沃罗比约夫是怎么当上男爵的吗?"律师说,在说这个纯粹俄国姓和外国爵位时露出滑稽的口吻."这是保罗皇帝赐给他祖父的,他祖父大概是个听差.他不知什么事博得了皇上的欢心.皇上说:'封他为男爵吧,这是我的旨意,谁也不准拦着.’这样就冒出一个沃罗比约夫男爵来.他为此很得意.其实是个老滑头."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一下."聂赫留朵夫说.
"嗯,那太好了,咱们一块儿走吧.用车子我送您去."
临走以前,聂赫留朵夫在前厅里接到听差jiāo给他的玛丽爱特的法文信.
"我不惜违反我的原则,遵嘱在丈夫面前替您所庇护的人求情.不久此人即可获释.丈夫已对该司令官发了手谕.那么,您就堂而皇之来看我吧.我等您.玛."
"这叫什么事?"聂赫留朵夫对律师说."真是太可怕了!一个女人在单身牢房里被关了七个月,原来什么罪也没有.如今把她释放,也只需要一句话."
"这种事向来如此.嗯,至少您的愿望实现了."
"是的,但事情这样容易解决,反而使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