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言听而计从。于是,灵公开始疏远蒯瞆,常常斥责他的不孝与无知,鸡蛋里挑骨头似地挑剔他的过失,废世子而另立的念头迅速形成。这自然都是南子耳边枕畔的功力。政治斗争常常是十分敏感的,这一切,蒯瞆察觉得毫爽无差,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除掉南子——这个家与国的祸根,否则,他将不仅世子、君位难保,恐怕连头颅xìng命也难保全。他不像父亲那样优柔寡断,一经决定,便立即行动,刻不容缓。
蒯瞆派心腹遍访卫国,雇来了一位训练有素的刺客。此人名戏阳速,生得小巧玲珑,眉清目秀,一身商贾打扮,颇似一名文弱书生,或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公子哥。若不是经过反复实际考察,蒯瞆无论如何也难相信,面前这位英俏的少年竟会是位行刺的老手。戏阳速头脑机敏,双目有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胆大心细,遇事不慌。他腿脚灵便,身轻如燕,手眼心步,配合协调,所有轻短利刃,在他手中,无不像大姑娘手中的绣花针那样飞走生花。他讲义气,重感情,嫉恶如仇,yù杀尽天下不平事,为朋友和主子肯两肋chā刀。蒯瞆先晓以大义,让戏阳速明了此行乃为民除害,为国立功,是保江山社稷的壮举。然后馈以重金,并答应事成之后,高官任做,荣华任享。
第二天一早,蒯瞆将一装璜精致的小匣子递给戏阳速说:
“此匣中装有献给南子夫人之重礼,你需小心侍候!”
戏阳速仍作巨商大贾装束,衣着十分考究,举止殷勤有礼。一切准备停当,蒯瞆带戏阳速来到南子宫中,满面春风地对南子说:“启奏母后,儿臣新得了一件稀世之宝,特来孝敬娘亲。”
近来南子很少见蒯瞆这样毕恭毕敬,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话,心里十分高兴。她想,毕竟是自己母子,亲生的骨ròu,过去的一切似乎都不应该发生,一句“娘亲”喊得她心里酸楚楚的,她甚至悔恨不该在灵公面前说蒯瞆的坏话,更不该劝灵公废世子而另立——女人的心肠总是软的。
“何种宝物,竟把我儿喜到如此程度?”南子眉开眼笑地问。
蒯瞆命令戏阳速说:“快将宝物献上!”
进得宫来,戏阳速便双手捧匣,双膝跪地,使劲地低垂着头。这大约是小民百姓见皇后的礼节和规矩。听蒯瞆命令献宝,戏阳速急忙膝行而前,将精致的小匣双手捧与南子,但仍死死地低垂着头。
南子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颗硕大晶莹的明珠。
“果然是稀世之宝!”南子惊喜地说,“难得我儿的一片孝心……”
就在他们母子谈话的刹那间,戏阳速偷偷瞥了南子一眼,这罪恶的一瞥呀,便酿成了大祸,不然的话,公元前497年以后的卫国历史或许不是现在这个演法,这个写法。却说戏阳速偷偷瞥了南子一眼,只见她体段匀称,削肩蜂腰;脸蛋漂亮,蚕眉凤眼,胆鼻樱口,贝齿朱唇;肌肤如凝脂,体态似生风,明眸若秋波……这样的美人,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莫说亲一口,抱一下,共枕一宵,即使是瞥一眼也终生足矣。这样的美人莫说不能刺杀,简直应该青春永存!若自己刀起人亡,岂不获罪于天,留骂名于后世吗?……
戏阳速正在心醉神驰地想着,他不忍心杀害南子,不肯毁坏这美丽的花朵。蒯瞆在一旁心急如焚,一边与南子说话应酬,一边干咳了几声,催戏阳速赶快下手。戏阳速如梦初醒,傻愣愣地跪在那里,一时竟不知所措。他心慌意乱,身颤手抖,正yù爬起来逃跑,忽听“当啷”一声,明晃晃的匕首落到了地上……
宫卫一拥而上,将戏阳速捺倒在地。南子厉声喝道:“尔为何人,竟敢身藏利刃入宫?”
戏阳速镇静地回答道:“我乃珠宝商贾,世子买明珠一枚,让我随其进宫来献……”
蒯瞆绷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