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为二夫人。这十年来,每每听到苏心妍唤她为二夫人,她心中就有如吃了苍蝇般难受,百里沫那个女人便是死了也不肯放过嘲笑她的机会,这声二夫人是在提醒着所有人她李锦华虽然是右相府的当家夫人,可偏偏就没有皇上的诰命加封,无形之中也是在提醒着众人哪怕百里沫死了十年,她李锦华也不过是右相府的平妻。
平妻虽然也是妻,虽比那些个贵妾姨娘之类的高了不少,但始终不如正妻名份来得光明正大。她当初以皇上亲自赐婚于苏景石为平妻而沾沾自喜,如今却以这平妻身份为耻。
只要圣旨一下她就是从一品的诰命夫人,届时苏心妍就不得不唤她为母亲,想到这里二夫人心头就如同烧了把火似的兴奋,百里沫啊百里沫,纵然你手段再历害,你的女儿还不是要唤我为母亲!
“娘,父亲罚女儿抄写女戒三百遍,女儿这就回去抄写女戒,等爹爹回来。”苏清兰状似乖巧的说着。
二夫人便点了头:“清丫头,若然圣旨下了,这些天你和婉丫头就乖巧一些,莫要再惹你父亲生气,便是对付那小贱人的事,少不得也要往后放一放,不然你娘我才一封诰命,那小贱人转头就出事的话,少不得又要惹些闲话。”
“娘尽管放心,女儿省得。”尽管对于娘亲说的整治那小贱人的事要往后推很是不满,苏清兰还是顺从的应下方退了出去,出了风荷轩,她却折了身往寒露居的方向而去,青黛心中只以为大小姐这是要去找三小姐的晦气,心想这三小姐现如今的xìng子大不同以往,万一受不住大小姐的气大打出手,就自己和红杏二人可护不了大小姐周全,当下便道:“大小姐,要不要把碧珠香兰和曲妈妈叫上?”
苏清兰知她心中顾虑的是什么,便睥了她一眼道:“我不过是向三妹妹道个喜,她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
青黛方才明白大小姐这是得了相爷要为夫人请旨诰命的消息要去三小姐那耀武扬威炫耀,便一脸讪讪的道:“是奴婢想差了,请大小姐责罚。”
苏清兰此时心情甚好,也没多做计较,一行三人直奔寒露居而去。
苏心妍正拿着毛笔对着字贴临摹练字,前生她写得一手好字却是钢笔字,到了如今自然要入乡随俗练这毛笔字,苏景石罚她抄写女戒三百遍,她就权当是练字好了。
“三小姐,大小姐来看您来了。”翠墨掀了帘子进来禀报,眉眼之间俱是忧色,原本坐着绣着荷包的顾嬷嬷和紫娟闻言就站了起来。
瞧着顾嬷嬷三人如临大敌紧张担忧关切的面色,苏心妍心中像是有股暖流在蔓延,她安抚的拍拍翠墨的手,尚来不及说话红杏有些尖利的声音就自响起:“大小姐来看望三小姐也得等人通报,三小姐真正好大的架子。”
恃着大小姐院中一等大丫鬟的威风,红杏向来是跋扈惯了的,她耻高气昂的说完便扶着苏清兰的手走进厢房,苏心妍不等苏清兰发话便瞟了一眼红杏道:“一个奴才也敢论起本郡主的不是,大姐姐虽是贤良大度,却也未免太过纵容下人了,若让外人知道我们右相府出了这等子不敬主子的奴才,那可就是大姐姐的笑话了。”
没有想到原来胆小懦弱的三小姐突然间就转了xìng的端起主子的架子,红杏不由为之一怯,旋即又想到往常她也是这般大小姐却从不曾责斥,她便又鼓了嘴道:“三小姐真会说话,以为这样就能挑拨大小姐和奴婢之间的情份了么?”
苏心妍似笑非笑的朝面色已然有所不郁的苏清兰望过去:“心妍倒不知道,原来大姐姐倒和奴婢也论起情份了?原来做奴才的敢当着主子的面这般质疑主子,大姐姐真正是个体贴下人的,但大姐姐难道就不怕传了出去惹人耻笑么?”
她似笑非笑,却又明明白白的讥诮让苏清兰娇容顿时转黑,转身冲着红杏怒斥:“什么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