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的材料,像社会情况,阶级关系,财政经济与生产,敌伪产业以及敌人当前的各种行动计划与兵力分布,都已汇成材料,正在分头整理。因此,地下党有条件集中力量,全面开展迎接解放的工作,工作的中心,是防止破坏,迎接解放。工厂、学校、社会团体和群众组织,广泛开展护厂护校和保护城市的斗争;并且控制尽可能多的武装力量,以制止敌人覆灭前夕的疯狂破坏;同时大力宣传党的各项政策,团结广大群众,加速敌人内部的分化、瓦解。使整个山城,安全地度过黎明前的黑暗,迎接人民解放军的到来。
会议结束以前,进行了分工,李敬原的责任是组织护厂斗争和抢救集中营里的战友。两项任务,都是十分艰巨而复杂的。因此,散会以后,他急于了解一下瞬息万变的有关情况,以便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在行人中,李敬原保持着惯常的稳重和机警。这一次,他的衣着很平常,看起来像一个略显苍老的公务人员,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他默默地走着,心里却反复地想到营救集中营里战友的计划,因为要从虎口里抢救自己的战友,比组织工人群众保护工厂,粉碎敌人的破坏,更要困难。虽然他接受市委的委托,长期以来一直进行着准备;他提出的营救计划也被批准了。根据计划,在解放前夕,将有一支解放军的先遣部队,由华为作向导,直趋中美合作所;由老太婆率领的川北游击队,也将前来配合;市委还同意从工人武装中抽调一批力量,以加强营救的工作。只要在一两天之内,能继续和集中营保持联系,就可以确定行动时间,奇袭中美合作所……如果这一计划顺利实现,抢救战友的任务,是可以胜利完成的。可是,由于这一计划的庞大,情况的复杂,以及和集中营的联系随时有中断的危险,所以李敬原心里特别不安。
到保险公司时,天色快黑尽了。成瑶正焦急地在宿舍里等他。
“长江兵工总厂来人了吗?”李敬原尚未坐定,便问成瑶。这和他平时的从容不迫,有些不同。
“肖师傅亲自来的。”成瑶回答道:“你的意见都告诉他了。他说他想和你见一次面。”
“他有什么事?”
“他要汇报策反的情况……”
李敬原点了点头,“可以和他约个时间。”他知道长江兵工总厂的党组织,在技术人员中间,作了不少工作。他还知道总厂厂长是个学兵工的老留学生,接受过成岗的影响,长期以来不满美蒋特务对工厂的把持,现在思想动摇,不愿离开大陆,厂里的党组织,认为这个人是可以积极争取的。
“肖师傅还说,他们想为营救集中营里的同志作一件工作:将厂里稽查处缴械,强迫特务打电话给二处假报情况,诱捕特务头子,打乱敌人的部署。他希望继续留陈松林在厂里帮助工作。”
李敬原一时没有回答。诱捕敌人并非容易的事,像徐鹏飞那样的对手,是不容易上钩的。但是,工人群众的智慧,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创造条件,引诱敌人犯错误,不仅有利于营救战友,而且确实可以打乱敌人的部署和行动,甚至从俘虏手上获得敌人的机要情报,有利于解放后的工作。他觉得有必要找老肖谈一谈,仔细研究一下这项聪明的建议。“李大哥!”成瑶的声音里,终于忍不住透出了一种焦急不安的情绪。她急切地等候着李敬原的到来,正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不幸的消息。可是,他在室内来回走动着,反复考虑肖师傅的建议。成瑶再不能等待了,她打断了李敬原的思路。“告诉你一件不好的消息!”
李敬原立刻站住了,转头望着成瑶。
“渣滓洞和我们的联系中断了。”
李敬原额上的皱纹,动了一下,沉着地追问:“和渣滓洞什么时候失去联系的?”
“联络站的报告是昨天送来的。”成瑶不安地回答着:“联络站说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