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黑了;可是那一对圆溜溜的眼珠,和过去一样明亮,丝毫没有变。瞧见陈松林和学联主席闭中的一位谈着话,又把一封信递给那学生,成瑶心里立刻明白了,小陈到这里来,一定有特殊任务。
见面以后,成瑶十分高兴。为了谨慎,她把他领进小房间,关上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老李叫我来找你。”
“啊?”成瑶惊喜地望着似乎沉着老练起来的陈松林,不觉问道:“你给李大哥作jiāo通员了?”
陈松林摇摇头,没有回答。不转眼地瞧着这变化很大的姑娘。
“这一年你在哪里?没有回工厂吗?”
“特务郑克昌,溜进长江兵工总厂伪装了一年工人,最近才走,我哪能回去?”眨了眨圆圆的眼睛,他笑嘻嘻地说:“最近我见到了华为,他要我来看看你!”
“真的?”
“谁骗你?”陈松林的声调十分认真。成瑶感到他还是过去那样热情直爽。
“他工作得怎么样?”
“很好。他亲手处决了叛徒和特务魏吉伯……”陈松林最近这次到川北去,才知道华为和她的关系,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向这个小妹妹转述那些热情的话,“他说……解放以后,一定来接你到川北去。所有的话,到那时让他直接告诉你吧。”
这一说,反而使得成瑶有点羞涩了。陈松林没注意她脸上泛起的红云,却发现了她正在抄录的文件。陈松林把文件粗略地看了一下,不满意地问着:“这是谁起草的?”“怎么?”成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怀疑地问:“你不满意?”没有等到回答,她已明显地感到,陈松林不赞成文件的内容。
她脸上的红云,立刻消失,惊异地抓回了两份文件。“无限期罢课!全市学生上街示威!把学生运动变成武装斗争?”陈松林摇摇头,急忙说道:“这是冒险,现在不能这样作,不能让学生流血牺牲。”
陈松林的看法,竟和学联会议上的反对派的见解一样,这是她想不到的。可是她不甘示弱,她有更充分的理由。“小陈,我的看法和你不同。请愿胜利,必须有更高的斗争形式,来促进中间同学倾向革命。全市学生的示威队伍一上街,会得到工人和市民的支持,动摇反动派的统治,加速guó mín dǎng政权的崩溃!现在是和谈期间,走投无路的敌人,根本不敢镇压!”“狗急跳墙,你凭什么知道敌人不敢镇压?你把敌人看成是豆腐做的了。斗争要讲策略,有理、有利、有节!不能光凭热情,让敌人一网打尽。”陈松林不顾成瑶的反应,忽然若有所悟地脱口说出:“怪不得老李十分生气,不让你再作记者,到处抛头露面了……”
“要调动我的工作?“成瑶问了一句,突然沉默了。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市委对当前形势的估计,你听到传达了吗?”陈松林进一步问。
成瑶摇摇头。她最近几天,没有见到老赵。
“市委认为:通过各种群众运动,揭露敌人的和谈yīn谋,并且在斗争中提高中间群众的觉悟程度,在前一阶段,是完全正确的,必要的……”陈松林尽力回忆市委指示的原文,并且转告成瑶。虽然理解得不够充分,可是,他完全接受了党的指示。他告诉她:当前,市委已经掌握了情报,敌人正在策划一系列镇压行动,即将采取逮捕屠杀的恐怖手段来对付学生示威。因此,为了保护群众和积极分子,必须迅速改变斗争形式,停止一切过火、暴露的行动;加强组织工作,隐蔽力量,把斗争灵活地转入准备迎接解放的新阶段。说完以后,陈松林又提醒道:“千万不要任xìng!你晓得,我是走过弯路才接受教训的。我觉得市委的估计完全正确。这几天,到处发生突击搜查,敌人快要动手了!”成瑶听着陈松林的话,对当前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