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迷信脑瓜”。猛的,连长周大勇低声喊:“同志们,注意!”
战士们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瞪起眼看,敌人差不多全部进到大沟里了。他们凝神屏气,好像盯着一个转眼就要剧烈bàozhà的什么东西。阵地上罩着让人呼吸困难的闷气。这种闷气掩盖着焦灼、渴望、紧张!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前边一二十里的地方机qiāng“哒哒哒”响了。
随着这qiāng声,憋在人心里的那股气,一下子给bào发了;那看来寂静和空虚的阵地,也一下子给翻腾了:青化砭上空,qiāng榴弹bàozhà了,冒起一团团的黑烟。qiāng声、pào声一齐吼叫起来。
我军各种火力,压在敌人头上。敌人混乱了。
青化砭的川道里,烟雾腾腾。……
“冲呀!”
“同志们!冲呀!”
战士们像猛然暴涨的山洪一样,向山沟中冲下来了。
青化砭左右山头上的冲锋号,激昂地吹起来。一个小司号员站在一个最高的山顶上,扬起头鼓起全身气力吹号,那号上的红绸子还随风飘动。
赵劲他们团的任务是堵住敌人的屁股,所以战士们直向敌人进来的沟口飞跑,不管三七二十一,前面就是胜利,是沟也跳,是崖也跳。
跑得最快,伸得最突出的是第一连。连长周大勇率领两个排跑在队伍的最前边。指导员王成德率领一个排在连长右侧奋勇前进。这时王指导员身边有人高喊:“堵住敌人屁股就是胜利!”战士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团参谋长卫毅。他满脸淌汗,在指挥第一连右翼的一支部队。第一连左翼,营长刘元兴率领本营二、三连在飞跑。他只穿一件衬衫,两只袖子揎到肘子以上。边跑边凶狠狠地咒骂什么。
土坡上,尘土漫天。qiāng声pào声喊声像狂风在吼,摇得山脉直晃dàng。
赵劲在一块高地上指挥着团的火力。连发的机关qiāng,像长剑一样斩断敌人的退路。各种pào弹,不是丢在敌群中,倒是丢在敌人刚才进来的山口上;pào弹bàozhà以后掀起的尘土烟雾,像一座山一样,堵住了敌人的退路。那座山一样的尘土烟雾,不断地增长着,一直伸到挨住了天,嘿呀,鸟儿也飞不过去。
看起来这山沟不宽,可是去斩断敌人退路的战士们一口气跑到指定地点,就是七八里路。
青化砭上下二十多里的川道里,拥满了敌人。敌人像潮水一样,哗地涌流到东边山根下,碰到迎头bào发的火力,哗地流到西山根下,又是披头盖脑浇下来的手榴弹。敌人在沟里就是这样涌来流去。pào弹在敌群中bàozhà,受惊的骡马,踏看人腾空而起。……有些敌人军官摇着指挥旗,冒着我军pào火在奔跑指挥。有的敌人趴在河槽里顽强地shè击着,有的敌人恶凶凶地挺起刺刀,迎击我军的战士。……
战场上,是一片“缴qiāng不杀”的喊声,是刺刀qiāng托的猛烈格斗声。
这时,团长赵劲带一个营,配合兄弟部队从山上扑下来,冲入敌群了。他们,步步遇到敌人的抵抗;有些地方,敌人一个班被打得剩下一个人,但是那一个人还在拼死抵抗,仿佛不到万不得已决不放下武器。
赵劲率领战士们顺沟向北攻,看见兄弟部队捉住了一个军官。这个军官就是敌人三十一旅旅长。敌人少将旅长两手垂下,木头人似地站在公路上。他,脸抽动流冷汗,干瞪眼,瞎咕哝:“就这样完了?就这样完了?……”看样子,他像是很不服气,也像是不相信他目前的处境。过了一阵,他咚地往地下一蹲,双手抱住头,气愤若狂地嘟囔:“想不到,太快!想不到,太快!连展开兵力的时间都没有。就全军……就全军……想不到!万万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