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屋的时候,有什么人进来了吗?”
“皇后来了,她来看孩子,抚弄了一会儿就放下了。”
武氏的眼光和皇帝的眼光碰在了一起。真是无法相信,会有人做出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来!
皇帝说:“皇后近来很嫉妒你。可是我向来也不会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后当然不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以前不施恩典于仆婢们,换得他们的忠心呢?就是王皇后来看过孩子,没有别人啊。
高宗本来就不很喜欢王皇后,现在对她只是一心厌恨了。皇后现在之嫉妒武氏,正如以前嫉妒萧淑妃一样。王皇后现在做出这种事来,的确不足以为众嫔妃的楷模,何以母仪天下?武氏思念孩子,只是默默不言,暗暗饮泣,其实心里窃喜。
高宗说:“我有心废了王皇后。她已经不适当不配做……”
武氏很慷慨大方,只说:“不要这样想。既然做了也就算了。不过我现在应当由昭仪升成妃,和萧妃地位相平,你想是不是呢?”
这也并不容易。因为皇帝有四个妃,都由朝礼严格规定的。高宗打算再封一妃,名曰宸妃。但是此事有关朝法,高宗也不能任意变动,黄门侍郎韩瑗和中书侍郎来济都力持异议,以为不可。武氏只好屈从,好在度情量理,人力已尽,只好等四个妃里有一个死去,或是什么别的情形了。若是命运不肯创造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伟大的女人会创造她自己的命运。
向皇后进攻(1)
到高宗六年,事情发展到了顶点。王皇后显然是用魇魔法害皇上,使皇上心疼,要置皇上于死地。皇帝觉得心疼,武氏也知道。在皇后自己的床底下地里,掘出来一个小木头人,上面刻着皇上的姓名、生辰八字,有一根针chā进小木头人的心。这件事之发生又可见王皇后对使女太不留心。因为有人向皇上告密,皇上亲自带着人在王皇后床底下发掘出来。王皇后就仿佛血手淋漓地被人发现,惊慌失措,哑口无言。除去连口否认之外,又何以自解呢?于是跪在地上,力说自己确不知情。可是有什么理由可逃避这个厄运?她猜想那个小木头人一
定是别人栽赃,偷偷儿埋在她的床下的,可是一切证据都于她不利。这时她才明白赶走了一只蝎子,换来了一条致命的dú蛇。
宫廷里,朝廷上,议论纷纷,大臣惊骇,小吏疑猜。是皇后真的要害皇上呢,还是别人yīn谋要害皇后呢?若是说王皇后用魔法去害萧淑妃或是武氏,不是更合乎情理吗?整个这件事似乎都不可置信。王皇后绝不会自己一手做的,一定是用一个女巫,和一个人同谋的。女巫又是谁呢,什么名字?若凭婢仆的话,也可以把罪状确立,也可以把罪状推翻。万一把皇后废了,谁最可能升成皇后呢?武氏一向并没有静止不动,在三年以内,她给皇上生了二男一女,一女就是被掐死的那个孩子,武氏是越发有权做皇后了。
向王皇后的进攻开始了,朝廷之中哗然一片。皇后就要废了,很多人若有其事地这么说。褚遂良与长孙无忌受了先皇帝的重托,善事少君与皇后,现在觉得是要闹出事情了。从哪方面看,谋害皇上一事都无法相信。武氏知道事情并不容易,可是既然发动起来,绝不立刻收场。武氏背后有皇帝大力支持。皇帝若坚持,大臣还能怎么样?
这时礼部尚书兼国史编修许敬宗,为人口齿伶俐,眼看着利用武氏就可以在这个危急之际飞黄腾达起来,于是开始活动。他身为史官,向来就擅自篡改史实,把史家的职责看得很轻,有些人向他花钱,就可以在他写的历史上买一个比较重要的地位。战役胜负之记载,功过荣辱之所归,全无定论,都可以花钱买得称心如意。他各处奔走,表示武氏升为皇后,实属合理合法。许敬宗去见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无忌根本不许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