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正站在赵凌门前叩门。
阿森来开的门,看见傅庭筠手里拿着个包袱,隐隐猜出里面是什么,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不禁惊讶地喊了声“傅姑娘”。
傅庭筠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赵凌走到了门口。
“这是?”他瞥了一眼傅庭筠手中的包袱,有些讶然地望着傅庭筠。
不过两天没见,她整整瘦了一圈,原来乌黑透亮的眸子此刻满是疲惫,白皙脸庞顶着两个黑眼圈,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似的。
第五十章相劝
“等会就要走了,”傅庭筠将包袱递给阿森,“一路上承蒙九爷照顾,无以回报,给九爷做了件冬衣,还望九爷不要推辞。”然后对阿森笑了笑,“你的我来不及做了,等过两、三天我做好了,让人从杨柳巷带过来。”
夏日的早晨,空气中还残着些许的夜间的凉意,让一到白昼就如置身火炉的人倍感清爽,不由得深深吸口气,想感受一下那久违的清凉。
因为要离开赵凌,阿森没些闷闷不乐,接过包袱“嗯”了一声。
赵凌静静地站在那里,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怎么想到给他做冬衣?
这离冬天还远着了。
从前母亲在世的时候也这样。
夏天的时候做冬衣,秋天的时间做春衫……柜子里永远都有崭新的衣裳等着他去穿。
那种安宁的温馨,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了。
赵凌望着傅庭筠,乌黑的眸子越发显得深邃幽远。
傅庭筠心中一颤,尴尬地垂下了眼睑。
他的目光那样清冷,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是因为她给他赶制了件冬衣的缘故吗?
她心中苦涩难言。
是啊,她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给他做冬衣!
那是做妻子的事。
他心里一定很鄙视她又不好说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落下来。
又狠狠地眨着眼睛,把那些水气锁在眼眶里。
他怎样想,与她何干?
他救她于危难之中,义薄云天,她敬重他如父兄,dàngdàng坦坦,凭什么要这样畏首畏尾的!
事无不可对人言!
这么一想,顿觉得身心畅快,挺直了脊背,藏在心里的话蠢圌蠢圌yù圌动,再也忍不住。
“九爷,我还有几句话想跟您说!”她抬头望着他,清澈的目光澄清无暇,再也没有人刚才的迷茫。
不知道为什么,赵凌突然觉得有失落。
“什么事?”他的声音柔和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地步,“傅姑娘只管讲来。”
“我前两天问过郑三了,”傅庭筠笑容坦然而从容,温和中透着些许的矜贵,再映衬那艳圌丽的面容,仪态万方,如那盛开半开的牡丹,粗衫布衣也难挡其繁盛,这是一个赵凌不熟悉的傅家九小姐,“听他说,冯家是靠贩盐起家,是陕西乃至整个西北都屈指可数的大商贾。我不知道九爷和冯家什么恩怨,九爷既然得了十六爷的那份帖子,不如想法子好好利用一番,说不定这也是九爷的一分机缘。”
“哦?”赵凌望着她,目光灼灼,好像要把她看个清楚、明白般。
傅庭筠自恃心如暇玉,任他打量。
“如今陕西大乱,更不要说庆阳、昌巩二府,陇西又隶属庆阳,只怕鱼鳞册、黄册早就遗失,就算不遗失,也恐难完整。”她缓缓道来,温婉中带着胸有成竹的镇定,“九爷行走江湖,身边又有这些兄弟,总有一天要荣归故里。不如趁着这机会去投军,谋个出身。以九爷的身手、谋略,不出三、五年,纵然做不了千户百户,这总旗、小旗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