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没有亲自告诉她?
患得患失的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杜轩才沉沉睡去,再醒时,天已经大亮了。
去相邻的宫殿寻了尤一恒和叶子规,三人梳洗整理了一番,前往泰和殿叩别嘉元帝。
正是早朝时分,嘉元帝正在上朝,内侍也不敢前去通传,三人便垂头敛目的候在内书房。
早朝散后,那内侍前来传话,让尤一恒和叶子规自行出宫,而杜轩,则前往宁华宫参见皇后娘娘。
杜轩心内狐疑,一边跟着那内侍前往宁华宫,一边心内思忖起来,可直到进了宫门心里也没底。
看到嘉元帝在宁华宫,杜轩的心才暗自放下。
磕头请安,皇后柔声叫了起,夸赞并鼓励了杜轩几句,无非就是鼓励他要上进,将来更要忠心报效朝廷云云。
杜轩都一一恭敬应下。
“朕听闻你和太子脾xìng相投,方才他还说,要请你过去品茶呢,既如此,你便去永乐宫给太子请安吧,之后便可出宫了。”
温和的说着,看着杜轩叩拜起身离去的背影,嘉元帝回头看向皇后问道:“你觉得如何?”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皇上相中的人,又怎会差了?既如此,便早些下了旨意也好,免得皇上心里总是记挂着。”
“朕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舒心的笑着,嘉元帝轻叹了口气,“斐然那xìng子最是顽劣,找个温文尔雅xìng子和煦的驸马给他,也好管束管束她,免得成日里胡闹的不像个女孩儿。”
斐然,是七公主,出自蕙妃娘娘膝下,比六公主只小一岁,去岁腊月便及笄了,可亲事却一直没定,宫里的主子们都心知肚明,嘉元帝这是打算在新科进士里为七公主挑选驸马。
杜轩只在永乐宫逗留了一个时辰,临近午膳时分,言辞恳切的谢过了太子的挽留,打算出宫去靖安侯府聆听白老太爷的垂询。
想象着恩师欣慰的笑容,和白璎珞羞怯的脸庞,杜轩满心的期待,可临上马车前那小内侍的话,却顿时让杜轩心里冷了一片。
“状元公的富贵,可不止今日呢,改日得了天家的喜讯,便是奴才,也要去状元府讨杯水酒喝的。”
怔了一下,联想到早起到宁华宫时的事,和从前常有的旧例,杜轩却随即反应过来了。
再看向那内侍讨好谄媚的笑容,杜轩却觉得那般刺目。
杜轩的亲和,是殿试时那些在一旁伺候的小内侍们有目共睹的,如今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怕是要喜出望外了,可杜轩却觉得满口的苦涩。
原本,他打算在今日向白老太爷提亲的。
马车何时停下的,杜轩都不知道,原本涌到喉头想要说的万千话语,顿时都不知该如何去说了。
告诉他们自己即将尚公主?可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尽快和白璎珞把亲事定下来?可万一圣上震怒,无故牵连到靖安侯府,到时候,亲事能不能成还是另说,给靖安侯府惹来祸事,那可更非他所愿了。
一时间,看着靖安侯府大门外的一对石狮,杜轩觉得脚下如坠了铅一般的沉重。
进了门,早有小厮大声朝里通传起来,杜轩一边朝庆安堂走,一边大口的深呼吸着,试图调整好心情。
杜轩高中状元,不止白老太爷和白老太太,府内的其他人,也都跟着高兴不已。
从大门口一直走到三进的庆安堂,路上的丫鬟小厮和婆子们见了,都恭敬的行礼道贺,一时间,靖安侯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浓浓的喜意。
要知道,杜轩虽是白家庄的人,可自打进了京城,外人都将他当做靖安侯府的学子,此番有此成就,靖安侯府也跟着脸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