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硬汉是我们的意志;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孩子是我们的内脏、我们的机能、我们的力量,我们的意志从它们的弱小无依中吸取了无穷的力量,去征服世界和冲破神秘的黑暗。
一杯尘土,被转瞬即逝的风吹起,当风停息时,又重新散落在地上;一杯尘土:软弱、短暂、幼小的生灵蕴藏着特殊的力量,无拘无束的力量,这力量胜过大海的怒涛、山岳的引力和星球的运转;一杯尘土可以居高临下,俯视万物神秘的要素并对它说:“如果你作为自由的力量而存在并自觉地行动,你便像我一样,便是一种意志:我与你同族,我是你的同类;然而如果你是盲目的、听天由命的力量,如果世界只是一支在无限的空间往返的奴隶的巡逻队,如果它屈从于一种连自身也毫无意识的黑暗,那我就比你强得多,请把我给你起的名字还给我,因为在天地万物之中,唯我为大。”
①指阿根廷和乌拉圭境内的潘帕荒原。
艰难的选择
洪涛
我的双亲年老多病,在最后的时光里,他们多么希望俩人能够在自己的家中厮一起。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雨雪一个劲地抽打在卧室的窗玻璃上。父亲从床上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严肃地说:“玛姬,我现在必须承认——我和你妈不能再在家里住了,你赶快把我们送到养老院去吧。”
在此之前,我父母的医生已和我就这件事谈了很多,但父亲说出来仍然使我感到震惊。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年迈的双亲所祈求的一件事,便是两个人在自己的家中,面对所熟悉的一切,安度晚年。我朝母亲看去,此刻她正紧挨着父亲躺着。
自结婚以来她同他一直睡的是这张床。她曾是那样的高大和丰满,但现在却变得那样的单薄和瘦小。
几天前,我从新墨西哥州阿布奎基市的家飞来密苏里州,探望我的父母,帮助他们入住养老院。父亲因为肺炎和早期充血xìng心力衰竭而卧床不起,母亲也久病不愈。尽管他们设法摆脱这种困境,但医生警告我说他们也许没有多少日子了。
“妈妈,您觉得养老院怎么样?”我问道。
只见妈妈的手在床上摸索着,最后紧紧抓住爸爸那饱经风霜的大手。
“我听你和你父亲的。”她答道。
“就这样了,”我对自己说,但仍然不愿想这是真的。作出决定的时刻终于到了。
和他们俩一样,我一直希望永远也不要作出这样的决定。我打量着这间卧室,它摆满了他们喜欢的物品:舒适的大双人床,别致的单人枕头,俩人都喜欢的绣花盖被,父亲那棕色的桃木写字台,他那陈旧的“雷明顿”手动打字机,父亲作为礼物送给妈妈的蓝色大花瓶,墙上挂着数幅妈妈作的最好的画。除了这间屋子,难道还有其它什么地方能让我的双亲感到安宁和幸福吗?
“我三年前就在养老院填表了,”爸爸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和力量,就像他四十年的教学生涯里在教室里讲课一样。“是该把我们送进去的时候了。”
我曾去过那所养老院,那是由我父亲以前的几个学生合伙开办的。养老院里窗明几净,员工都经过良好的培训,饭菜也丰盛可口,气氛轻松愉快。如果我把父母送到那儿,我想他们肯定会得到良好的照顾。”“我一直相信人们不应该为把他们挚爱的人送进养老院而感到内疚。其实养老院有时是最好的地方。但在现在这件事上,我力图摆脱这种想法。只为了一件事,我是父母唯一幸存的孩子,并且我住的地方离此地有700英里之遥。如果他们进了养老院,他们身边就没有了亲人去看望和照顾照顾他们。
“不过我想——”我开口说道。
爸爸伸出手制止我。“瞧,我知道你会坚持说我们可以过去同你们住在一块,但这